“李兄，”李森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李率，“空口无凭，即便你有这些材料，若无人敢接，也是徒劳。要扳倒他们，尤其是林亚这样手握权柄的人，需要更直接、更致命的证据。”
李率苦笑：“致命证据？他们做事隐秘，我上哪里去找？就连这些材料，都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到的。”
“明面上的证据，他们自然有办法规避。”李森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但有些事，往往在私下里才会露出真面目。比如，林亚与星城国际的真实关系，他们私下是如何密谋的……”
李率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你是说……监听？跟踪？这……这太难了，而且风险极大！林亚是公安局长，反侦察意识很强！”
李森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自信：“难不难，试过才知道。李兄，你若信我，此事交给我来想办法。你只需保持现状，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消息。”
李率看着李森年轻却沉稳的面容，那双眼睛深邃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信任感。他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任何一丝希望都值得抓住。“好！李兄弟，我信你！你需要我做什么？”
“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保持手机畅通。另外，把林亚的住址、办公地点，以及你怀疑与她关系密切的人员信息，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李森说道。
李率连忙拿出纸笔，将自己所知的信息一一写下，包括林亚所住的高档小区名称和楼栋号，公安局办公大楼的位置，以及几个他怀疑与林亚过从甚密的官员和商人名字。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后，李森起身：“等我消息。”说完，便离开了茶舍，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李率看着手中那张写着号码的纸条，心中百感交集。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吗？
离开茶舍，李森并未回宾馆，而是寻了一处僻静角落。他取出纳物镯中那张薄如蝉翼的“千幻面具”，嵌入一块下品灵石。心念一动，面具覆盖在脸上，一阵微光闪过，他的容貌已变成一个相貌普通、毫无特点的中年男子模样，连身高体型都略有改变。接着，他又换上一套毫不起眼的深色运动服。
准备好后，他如同鬼魅般融入夜色，按照李率提供的地址，向林亚所住的小区潜行而去。炼气四层的修为，配合轻身术和匿踪技巧，让他避开了所有监控和巡逻保安，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林亚家所在的楼层。
这是一栋高档住宅楼的顶层复式。李森神识微展，轻易穿透防盗门，感知到屋内有两道气息。一道气息略显阴柔，带着一丝官威和浮躁，应是林亚；另一道气息则浑厚些，带着商人的圆滑和一丝戾气。
他并未强行破门，而是来到楼道通风井附近，寻了一处外墙死角。指尖灵力微吐，在玻璃上划开一个不起眼的小孔，用灵力将一枚自带吸附和无线传输功能的微型摄像头送了进去。摄像头如同活物般，悄无声息地吸附在客厅吊灯阴影处，视角正好覆盖大半个客厅。
随后，李森退到楼下绿化带阴影中，取出一台平板电脑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林亚家客厅的实时画面，声音也清晰可辨。
画面中，林亚正穿着家居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她旁边，正是星城国际的实际控制人，也是林亚的丈夫，赵宏！
“李率那小子，今天又跑到市府门口去闹了！”赵宏语气带着不耐烦，“还跟个陌生小子搅在一起，妈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亚冷哼一声，修剪着指甲：“慌什么？一个丧家之犬，能掀起什么风浪？我已经让人盯紧了。倒是你，那边手续办得怎么样了？夜长梦多。”
“放心吧，夫人。”赵宏凑近些，压低声音，“资产评估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往低了估。银行那边也疏通了，很快就能以资抵债，完成股权变更。到时候，公主奶就彻底姓赵了！”
“哼，算你还有点用。”林亚瞥了他一眼，“不过，李家那几个老家伙，还有厂里那些闹事的工人，还得想办法摆平。尤其是李途复那个老不死的，虽然住院了，但影响力还在。”
赵宏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这个简单。找几个人，去医院‘探望’一下，吓唬吓唬他，让他乖乖闭嘴。至于那些工人，抓几个带头的，按个‘扰乱生产秩序’的罪名，关几天就老实了。有你这个局长夫人罩着，还不是小事一桩？”
林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嗯，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等事情彻底了结，少不了你的好处。”
“嘿嘿，还是夫人高明！”赵宏谄媚地笑着，手不老实起来。
李森在楼下看着画面，听着对话，眼神冰冷。果然如此！这夫妻二人，一个在台前滥用职权，一个在幕后巧取豪夺，不仅要侵吞资产，还要对李家人赶尽杀绝！其心可诛！
他耐心等待，直到两人结束密谋，各自回房休息，才悄然收回摄像头，抹去一切痕迹，离开了小区。
接下来的两天，李森如法炮制。他利用千幻面具变换不同容貌，先后潜入建宁市公安局大楼、以及李率提供的几个与林亚关系密切的官员和商人的办公室或常去场所。
过程比他预想的更“顺利”。林亚在单位看似威严，私下里却与一名年轻帅气的男下属关系暧昧，在办公室休息间内的私密对话和不堪画面被李森安装的摄像头拍个正着。此外，他还拍到了林亚收受某商人巨额贿赂、指示手下违规办案等多段视频录音。这些证据，任何一条曝光，都足以让她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收集到足够分量的“铁证”后，李森再次联系了李率，约他在郊外一处废弃的砖厂见面。
砖厂内，残垣断壁，荒草丛生。李率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直到看见李森熟悉的身影出现，才松了口气。
“李兄弟，有……有发现吗？”李率急切地问道。
李森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个“平板电脑”递给他，点开了几段关键视频。
李率瞪大眼睛，看着屏幕上林亚和赵宏密谋迫害自己家人、林亚与男下属偷情、以及收受贿赂的画面，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对话，他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起来！
“畜生！这对狗男女！毒妇！！”李率咬牙切齿，双目赤红，几乎要将手中的设备捏碎，“他们……他们竟然还想对我父亲下手！简直无法无天！”
李森等他情绪稍微平复，才开口道：“现在，证据在我们手上了。你打算怎么做？”
李率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举报！立刻向省纪委、省公安厅实名举报！把这些证据寄给他们！我就不信，有了这些铁证，还有人敢包庇他们！”
李森点点头：“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可以双管齐下。”
“双管齐下？”李率疑惑。
“嗯。”李森分析道，“将这些证据的复制件，匿名寄给省里的主要媒体和他们的竞争对手，尤其是那些以调查报道见长的。舆论压力一起，就算有人想捂盖子，也捂不住。他们的竞争对手也会发力，同时，你亲自带着原件，去省城找可靠的律师和记者，做好备份和公证。这样，多方一起发力，才能确保雷霆一击，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李率眼睛越来越亮，用力点头：“对！李兄弟你说得对！就这么办！我这就去准备！”他仿佛看到了沉冤得雪的曙光，激动得难以自持。
“记住，”李森叮嘱道，“行动要快，要隐秘。在发动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最好暂时离开建宁。”
“我明白！”李率紧紧握住李森的手，声音哽咽，“李兄弟，大恩不言谢！如果这次能扳倒他们，你就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
李森拍了拍他的肩膀：“路见不平而已。快去吧，事不宜迟。”
看着李率匆匆离去的背影，李森目光深邃。他此举，既是为李率讨个公道，也是想借此观察一下，这世俗间的权力制衡与舆论力量，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这对他未来驾驭更大的产业，或许有所借鉴。
山雨欲来风满楼。建宁市的这个夜晚，注定有许多人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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