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集市总裹着一层暖融融的烟火气，苏见夏的水果摊前不时有人驻足。
竹篮里的草莓顶着嫩白的果蒂，红得像浸了蜜的玛瑙，桑椹紫黑饱满，西红柿泛着沙瓤的粉，引得路人弯腰询问。
有人指尖捏起一颗草莓，听完“三十八一斤”的价格，又轻轻放回篮中，嘟囔着“有点贵”，转身走向别家。
也有人犹豫片刻，让苏见夏称上一斤，说“给孩子尝个鲜”。
另一边的写字楼里，黄静怡刚提着集市买的蔬果走进办公室，帆布袋子还沾着点晨露的潮气。
同事探头过来，笑着问：“静怡，你大包小包提的什么呀？”
她把袋子放在茶水间的台面上，掏出草莓：“路过集市买的，想着下班就不用绕去菜场了，直接回家做饭。”
说着，她洗了一碟草莓，晶莹的水珠挂在果肉上，朝办公室里喊：“大家都过来尝尝，这草莓特别甜！”
办公室里五个同事闻声围过来，目光都落在那碟草莓上。
有人先拿起一个，轻轻咬下一口，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嘴里散开，忍不住点头：“嗯，不错不错，比超市买的甜多了！”
另一个人嚼着果肉，眯眼回味：“是呀，果香特别浓，一点都不酸，美味可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一碟草莓分完，有人追问：“静怡，你这是在哪个超市买的？我们下班也去囤点。”
还有人接话：“我也想去买，拿回去给老公孩子尝尝。”
黄静怡擦了擦手，笑着解释：“不是超市，是集市上的摊位，卖水果的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大家要是喜欢，趁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赶紧去还能买到，下班估计就卖完了。”
“那多少钱一斤呀？”一个同事问。
“价格稍微有点贵，三十八一斤，不过是天然有机无公害的。”
黄静怡顿了顿，补充道，“也不是天天吃，偶尔尝个新鲜也值。”
大家听到价格，都愣了一下，小声议论起来。
但转念一想，之前六十五一斤的车厘子也照样买，这三十八一斤的有机草莓，味道又这么好，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黄静怡看出大家心里的小纠结，没再多说，只是笑着收拾起空碟子。
没过几秒，一个同事突然拍了下手，像是下定了决心：“走，现在就去买！不然等会儿上班了就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五个人拎着包，急匆匆地出了办公室，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十几分钟后，五人结伴走到苏见夏的摊位前。
苏见夏正帮一位老奶奶称桑椹，抬头看见她们，立刻放下秤杆，笑着招呼：“客人，请问需要点什么？”
打头的女同事指着草莓，干脆地说：“老板，麻烦给我称五斤草莓，谢谢。”
苏见夏愣了一下，见她连价格都没问，忍不住疑惑地开口：“客人，你了解价格吗？我们这草莓是三十八一斤。”
“了解了解！”女同事笑着摆手，“早上我同事静怡在你这儿买了，我们都尝过了，味道特别好，所以专门过来的。”
“好嘞，你稍等，我给你挑些新鲜的。”
苏见夏想着估计是早晨的那位小姐姐。
她接过旁边小轩递来的透明袋子，指尖避开草莓的果肉，只捏着果蒂，一个个仔细挑选。
要红得均匀、没有磕碰的，还要带着新鲜的果香。
挑够了分量，她把袋子放在电子秤上，“五斤整，一百九十元。”
女同事扫码付了钱，刚要接过袋子，苏见夏的母亲从旁边递过来两个圆滚滚的西红柿，笑着说：“客人，这个给你的，感谢你照顾我们生意。”
女同事愣了愣，连忙摆手：“阿姨，我没买西红柿呀！”
“没事，一点心意，拿着吧。”母亲把西红柿塞进她手里，语气热情得让人没法拒绝。
接下来，其他四位同事也纷纷开口：“老板，我要四斤草莓，再加一斤桑椹。”
“我也五斤草莓，一斤桑椹！”
“我跟她一样！”
“我也是！”
苏见夏和母亲分工合作，一个挑拣称重，一个打包收钱，还不忘给每个人都塞点小礼物。
要么是两个西红柿，要么是几根新鲜的胡萝卜。
同事们连声道谢，拎着沉甸甸的袋子，脚步轻快地回了写字楼。
送走这拨客人，苏见夏低头一看，竹篮里的草莓只剩下二十多斤，桑椹不到十斤，西红柿和胡萝卜也所剩无几。
旁边卖蔬菜的大婶凑过来，笑着跟苏见夏的母亲说：“妹子，你家的水果可真招人喜欢，一早上就卖了大半，我这菜摊都没你这儿热闹。”
母亲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笑得眉眼弯弯：“哪儿呀，就是这些水果新鲜，刚好符合大家的口味罢了。”
正说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提着小拖车走过来，老远就喊：“姑娘，幸好你在呀！”苏见夏抬头一看，是之前来买过草莓的果果奶奶。
“奶奶，您来了。”苏见夏笑着迎上去。
果果奶奶拉着拖车，走到摊位前，叹了口气：“昨天我们一家子来集市，没看到你人，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苏见夏恍然大悟：“哦，昨天是清明节，家里有点事就没来。今天早上我在集市的微信群里发了消息，您没看到吗？”
“嗨，估计是我儿媳妇没看到，没跟我说。”
果果奶奶摆摆手，又笑着说，“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媳妇上次在你这儿买了水果，我们全家都惦记着，还有你家的花蜜，我每天早上冲一杯喝，这阵子头也不疼了，精神都好多了，真是得谢谢你呀！”
苏见夏想起上次赶集，确实有位女士买了好几瓶花蜜，原来是果果奶奶的儿媳妇。
她连忙说：“奶奶，您太客气了，只要您觉得好，我们就高兴，也谢谢您对我们农产品的信任和支持。”
“好产品就该多多支持，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果果奶奶说着，指了指草莓，“今天我出门前，儿子还特意叮嘱我，让我多买点草莓回去，你看我都把拖车带来了。”
“那您今天准备买多少呀？”苏见夏问。
“买十斤吧，你帮我分成两袋，五斤一袋，我好提。”
果果奶奶说。
苏见夏很快挑好草莓，称足十斤，分装成两袋递给她。
果果奶奶接过袋子，又环顾了一下摊位，疑惑地问：“咦，今天没卖花蜜吗？我还想再买几瓶。”
“有呢，在那边的箱子里。”苏见夏指了指摊位角落的纸箱，“您打算买几瓶？”
“先买四瓶吧，喝完了我再过来。”果果奶奶说。
苏见夏拿出四瓶花蜜，递给果果奶奶，又问：“奶奶，桑椹要不要来点？今天的桑椹也特别甜。”
“不了不了，今天家里还有水果，就不买桑椹了，不好意思啊。”
果果奶奶摆摆手。
苏见夏笑着说：“没事。花蜜是一千一瓶，四瓶就是四千元，草莓十斤是三百八十元，一共是四千三百八十元。”
果果奶奶掏出手机，干脆地扫了码，付完钱，母亲又给她装了一把青菜和两个西红柿：“果果奶奶，这是送给您的，您拿着回家吃。”
果果奶奶连声道谢，拎着草莓和花蜜，拉着拖车，笑得合不拢嘴地走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上午十点。
苏见夏低头一看，摊位上只剩下最后四斤草莓，蔬菜和桑椹早就卖完了。
她把草莓分装成两袋，一袋递给旁边卖干货的赵爷爷，一袋递给隔壁的蔬菜大婶：“爷爷，大婶，这草莓是剩下的，你们拿着尝尝。”
赵爷爷连忙摆手：“姑娘，不用不用，这么贵的，你自己留着吃。”
大婶也说：“是啊，你辛辛苦苦卖的，我们怎么能白要。”
母亲在一旁笑着劝说：“没事，都是熟人，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不然剩下的我们也吃不完。”
两人推脱不过，只好收下，连声道谢。
之后，母亲走到隔壁大婶的菜摊前，挑了些香料，递过钱：“妹子，这些香料多少钱？”
大婶连忙摆手：“妹子，不用给，你家姑娘刚才还送我草莓呢，这点香料算什么。”
“那可不行。”
母亲把钱塞进她手里，语气认真，“一码归一码，做生意的规矩不能乱，该给的钱得给。”
大婶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收下钱，又多抓了一把香菜塞进母亲手里。
收拾好摊位，苏见夏看向旁边帮忙的小轩，笑着说：“小轩拜拜，我们下次可能要到四月十五日才能过来了。到时候过来之前，我给你爷爷打电话，你再过来玩哈。”
苏见夏随即就留了赵爷爷的电话。
小轩拉着爷爷的手，使劲点头：“好的，姐姐，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说完，才跟着爷爷慢慢走回家。
苏见夏和母亲把剩下的东西装进车里，迎着渐渐升高的太阳，慢慢驶出了集市。
集市的喧闹还在身后蔓延，但她们的心里，却装着满满的踏实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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