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暖光洒在雕花红木茶几上，乔雨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骨瓷杯沿，忽然抬眼看向对面静坐的夏婵，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夏婵姐，你是哪里人呀？”
夏婵端着茶盏的手微顿，长睫轻抬，语调平稳无波：“乔小姐，我是川省人。”
“那夏婵姐目前在做什么呢？”
乔雨薇追问，目光悄悄扫过夏婵身上的旗袍，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我开了家服装工作室，主要做服装设计和日常管理。”
夏婵浅啜一口清茶，语气淡然。
这话让乔雨薇瞳孔微缩，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她这才定睛打量夏婵的穿着。
墨绿提花旗袍领口绣着暗金缠枝纹，盘扣是温润的和田玉，裙摆垂坠感极佳，这设计分明是……
作为乔家大小姐，她对奢侈品服饰的敏感度远超常人，一眼便看出这旗袍的料子和工艺绝非普通品牌，手指攥紧了裙摆，声音放轻了些：“那这旗袍……”
夏婵自然察觉到她的打量，却只淡淡开口：“这件旗袍是沈幕言让我穿的，具体品牌我不太清楚。”
其实她分明认得这是简欣大师去年的限定款，全球仅三件，却不愿在此刻高调炫耀，落人口实。
“喔，是这样呀。”
乔雨薇垂下眼，声音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酸涩，“幕言哥对你真好。”
一旁静坐的高静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你们在聊什么？”
乔雨薇立刻换上乖巧的笑容，起身回话：“伯母，我们在聊夏婵姐穿的旗袍，想知道品牌和由来。”
高静这才将目光落在夏婵身上，细细打量片刻，颔首赞道：“嗯，确实好看，不愧是出自简欣之手。”
“伯母也认识简欣大师呀！”
乔雨薇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强调，“这是幕言哥特意送给夏婵姐的礼服，款式和做工都特别精致呢……”
她说着，悄悄观察高静的神色，盼着能看到一丝不悦。
高静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了点，脸色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没流露出半分生气的模样。
乔雨薇见状，心一横，又添了把火：“伯母，您看这旗袍多衬夏婵姐，不知道幕言哥有没有给您定制过同类的衣服呀？”
夏婵端茶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明镜似的。
乔雨薇这是故意挑拨，想让沈母对自己产生不满。
可高静却没顺着乔雨薇的话头走，语气平和地开口：“你幕言哥天天忙着部队的事，哪有心思操心这些琐事？”
一句话既堵死了乔雨薇的挑拨，又悄悄给夏婵递了台阶。
夏婵心中一暖，抬眼看向高静，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满是感激。
原来沈母并非难相处之人，反而通透又护短。
乔雨薇僵在原地，完全没料到沈母不仅不生气，还会帮着夏婵说话。
心底的怨恨像藤蔓般疯长，手指几乎要掐进掌心，脸上却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原来是这样。那伯母，以后我有空了，就来帮幕言哥操心这些事，您看好不好？”
高静见她态度乖巧，倒也没多想，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又坐了片刻，高静看了眼腕表，起身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临走前，她又回头对两人说，“你们年轻人多聊聊，要是闷得慌，也可以去院子里走走，看看风景。”
脚步声渐渐远去，客厅里只剩下乔雨薇和夏婵两人。
乔雨薇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意，她身子前倾，目光直直盯着夏婵：“夏婵姐，你和幕言哥是怎么认识的？”
夏婵端起茶盏，指尖划过微凉的杯壁，沉默着没有说话。
乔雨薇却不打算就此打住，追问的语气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你和幕言哥发展到哪一步了？我实话告诉你，我和幕言哥从小就认识，小时候第一眼就让我喜欢上他。
“而且我家的家境比你好得多，将来能给幕言哥最大的助力。你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离开幕言哥？”
夏婵将茶盏轻轻放在茶几上，抬眼迎上乔雨薇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乔小姐，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离开沈幕言，对吗？”
她顿了顿，看着乔雨薇骤然紧绷的脸，继续说道：“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他，除非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或者他亲口说不想和我在一起。”
乔雨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的阴霾几乎要溢出来。
可这里是沈宅，她不敢真的造次，只能咬着牙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她在心里暗暗较劲：有沈伯母撑腰又怎么样？
幕言哥不过是被你的外表暂时迷了眼，迟早会看到我的付出和能力。
男人嘛，终究还是会选对自己最有用的人。
夏婵看着她眼底的偏执，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乔雨薇见夏婵不接话，只当她是心虚，指尖划过茶几边缘，语气带着几分施舍般的笃定：
“夏婵姐，我劝你还是早点想清楚。你在服装工作室打拼，赚的钱够不够维持体面生活都难说，而我能给幕言哥带来的资源，是你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夏婵端起茶盏的手一顿，抬眼时眼底已没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一片清明：
“乔小姐，感情从不是用资源和家境衡量的。我和沈幕言在一起，靠的是彼此在意，不是谁能给谁带来多少好处。”
“彼此在意？”
乔雨薇像是听到了笑话，轻笑出声，“你真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他不过是新鲜罢了。等这股新鲜劲过了，他自然会明白，像我这样门当户对的伴侣，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她说着，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推到夏婵面前：“这是我家公司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愿意主动离开幕言哥，我可以给你一笔足够你扩建工作室的钱，还能帮你拿到国际品牌的合作资源。”
夏婵扫过那张名片，指尖连碰都没碰，只是淡淡开口：
“乔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不需要靠任何人的施舍来实现自己的价值，我的工作室能走到今天，靠的是我自己的设计和努力。至于沈幕言，我信他，也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话像是戳中了乔雨薇的痛处，她猛地攥紧了名片，指节泛白：“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有伯母刚才帮你说话，你就能在沈家站稳脚跟了？我告诉你，沈家未来的女主人，只能是我！”
夏婵放下茶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旗袍的裙摆，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
“乔小姐，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至少现在，沈幕言选择的人是我。如果你继续这样纠缠，不仅会让我为难，恐怕也会让沈伯母和沈幕言失望。”
话音刚落，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幕言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姿挺拔地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目光先落在夏婵身上，见她神色平静，才转向乔雨薇，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淡：“乔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乔雨薇脸上的怒意瞬间褪去，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眼眶微红：“幕言哥，我就是来看看伯母，顺便和夏婵姐聊聊天……”
沈幕言没接她的话，只是走到夏婵身边，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夏婵瞬间安了心。
他看向乔雨薇，语气疏离：“时候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乔雨薇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着唇点了点头：“好，那幕言哥，我先走了，不过刚刚夏婵姐咄咄逼人的样子好可怕……”
沈幕言没有理会她的抱怨，注意力全在夏婵身上。
乔雨薇见状，起身时，狠狠瞪了夏婵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怼几乎要溢出来，随后才强装镇定地转身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沈幕言低头看向夏婵，眉头微蹙：“她是不是为难你了？”
夏婵摇摇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没有，有你在，我不怕。”
沈幕言收紧手臂，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温柔却带着坚定：“以后不管她再说什么做什么，都别放在心上，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将那些潜藏的暗流与纷争，暂时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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