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账本里的杀机》
扬州盐运使司后堂,陈明远的指尖在泛黄的账册上突然顿住。一滴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宣纸上晕开一朵深色的花。
这里。他压低声音,用钢笔帽点了点墨迹未干的漕粮折银条目,去年冬至的这笔,和江宁织造的对不上。
张雨莲迅速将算盘珠拨得噼啪作响,檀木珠子在她纤白的指间化作一道残影。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三长两短,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凄清。
嘘——林翠翠突然按住算盘,胭脂色的指甲在烛光下泛着血丝般的光泽。她侧耳倾听片刻,突然抓起桌上的茶壶,嗓音陡然拔高:老爷们查账辛苦,奴家唱个曲儿解乏可好?
门外的黑影倏地缩回。陈明远与上官婉儿交换了个眼神,后者无声地滑向雕花屏风后的暗格。扬州盐商汪如海这间账房,处处透着古怪——太整齐的账目,太殷勤的仆役,还有那个总在廊下晃悠的独眼账房。
接着唱。陈明远提高声调,同时用钢笔在袖中便笺上疾书:『三套账,暗格有机关』。张雨莲接过纸条时,他触到她冰凉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林翠翠的水袖已经舞开,她即兴改编着抖音神曲:正月里来是新春~盐船那个过了玉门~荒腔走板的唱词混着吴侬软语的转音,竟显出几分诡异的协调。陈明远趁机摸向书架后的机括,突然触到一片湿黏。
是血。
还未等他惊呼,整面书架突然无声旋转。上官婉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缕被夹断的青丝飘落在地。
陈总!张雨莲的惊呼被林翠翠陡然拔高的唱腔盖过。独眼账房的脸突然贴在窗棂上,浑浊的眼球透过宣纸窥视着室内。陈明远抓起砚台砸向烛台,黑暗降临的瞬间,他听见金属破空的锐响。
蹲下!
上官婉儿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随即是利刃入肉的闷响。陈明远滚到桌下时,看见月光透过窗纸,照出账房先生手中那柄薄如蝉翼的柳叶刀。
他们用的是晋商密账。上官婉儿从暗格跃出,裙裾染着暗色血迹,汪如海在运河私设了十二处税卡。她将一册靛蓝封面的账本塞进陈明远怀中,反手掷出匕首。独眼账房惨叫一声,窗纸上溅开一串血梅。
林翠翠扯断珍珠项链,浑圆的珍珠滚落满地。追兵闯入时,她装作惊慌失措地跌倒,绊倒两个持棍家丁。张雨莲趁机抱起算盘砸向烛架,燃烧的蜡烛引燃了垂落的纱帐。
走水了!
混乱中,陈明远撞开侧门。三人冲进雨夜的小巷,身后传来汪如海歇斯底里的咆哮:抓住他们!那个穿西装的流活口!
冰凉的秋雨拍在脸上,陈明远摸到怀中的账本还在。转过第三个巷口时,上官婉儿突然拽住他:不对,这是死胡同。话音未落,两侧屋檐上亮起十余盏灯笼,映出弓箭手漆黑的剪影。
陈总小心!
张雨莲的尖叫与破空声同时响起。陈明远只觉肩头一热,箭矢已穿透西装垫肩。他踉跄着将账本抛给上官婉儿,自己却撞进了堆满腌菜缸的角落。
接着!林翠翠解下束腰的缎带甩过来。陈明远抓住绸带的刹那,巷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八旗兵特有的厚底战靴踏过青石的声响。
圣旨到!
一道明黄卷轴划破雨幕。御前侍卫的腰刀出鞘声里,陈明远看见汪如海面如死灰地跪在泥水中。更令他心惊的是,宣旨太监身后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和珅正摩挲着翡翠扳指,冲他们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上官婉儿突然掐紧他的手臂:账本最后一页...
陈明远借着灯笼光看去,靛蓝封皮下竟露出一角烫金笺纸,上面赫然是乾隆皇帝的私人印鉴。雨点打在墨迹上,渐渐晕开一行小字:
着令查实者,即刻面圣。
巷子另一头,御前侍卫已经分开人群走来。陈明远咽下喉间的血腥气,突然意识到——这场猫鼠游戏里,他们恐怕从来都不是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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