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神秘残卷现世》
三更梆子响过第五声时,张雨莲的指尖突然僵在泛黄的纸页上。盐商汪如龙书房里的鲸油灯地爆了个灯花,将那道朱砂批注照得愈发刺目——此段脂批有误,当参照甲戌本校改。
这不可能...她猛地合上《石头记》手抄本,羊皮封面烫金的庚辰本三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窗外巡更人的灯笼晃过雕花窗棂,照亮她煞白的脸。批注用的简体字和现代标点,像把尖刀捅破了乾隆四十二年的时空帷幕。
林翠翠凑过来时,钗环上的珍珠串簌簌作响:雨莲姐怎么...天呐!她捂住嘴的瞬间,陈明远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官靴碾碎了地上半片青瓷盏。当他的目光落在那行朱砂小字上,额角顿时迸出青筋——那分明是某位红学教授的笔迹。
汪老爷说这书是三十年前...上官婉儿的声音突然卡住。四人同时转头,书房西墙的《九如图》屏风后,传来丝绸摩擦的窸窣声。
几位夜访汪府,原是为淘换古籍?和珅从屏风后转出时,月白缎袍上银线绣的暗纹像流动的水银。他指尖把玩着个珐琅鼻烟壶,壶盖开合间泄出几缕龙涎香。
陈明远下意识挡住书案,官服袖口却扫落了砚台。墨汁泼溅在青砖地上,蜿蜒如一条吐信的蛇。他分明看见和珅的目光越过自己肩膀,直刺向那本摊开的《石头记》。
听闻中堂大人雅好收藏。上官婉儿突然福身,鬓边点翠步摇划出优雅的弧线,这残本缺了五回,正想请您鉴赏。她葱白的手指翻动书页,精准地停在毫无批注的章回处。
和珅轻笑,鼻烟壶合拢:上官姑娘可知,这书里秦可卿的判词...话音未落,林翠翠突然娇呼一声,腰间玉佩跌落。陈明远趁机将残卷塞进袖中,却听见一声——半页朱批被撕了下来。
西洋来的玩意儿,请中堂过目。陈明远突然掏出怀表。鎏金表盖弹开的刹那,和珅瞳孔骤缩。趁他分神之际,张雨莲迅速将残页藏进罗袜,丝履碾过地面时,脚踝被碎瓷划出道血痕。
寅时三刻的急雨砸在轿顶时,陈明远才发觉张雨莲的绣鞋渗着血。御医郑予鹤提着药箱进来时,官帽下的白发被雨淋得透湿,却对伤口视若无睹:请三位各伸左手。
银针扎进上官婉儿腕间三寸时,老太医的眉毛突然一跳:姑娘这离经之脉,老朽只在《黄帝内经》残篇见过。窗外闪电劈过,照亮他手中乱颤的银针——三根针分别插在三人腕上,竟呈品字形共振。
非今非古,似生似死...郑予鹤喃喃自语时,陈明远突然夺过针囊。老太医也不阻拦,只从袖中抖出张黄纸:三日后月圆,切莫近水。纸上朱砂画的符咒,与《石头记》批注的笔迹如出一辙。
暴雨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林翠翠掀开轿帘,只见驿丞提着灯笼狂奔而来:官道被冲垮了!闪电再次劈下,照亮十里外那座废弃的龙王庙——飞檐上蹲着的石兽,竟都朝着他们转过了头。
破庙里霉湿的帷幔拍打着墙壁,陈明远举着火折子照向神龛后的砖墙,突然僵住。剥落的石灰层下,密密麻麻刻满与残卷相同的批注,最新一道墨迹尚未干透:
癸巳年六月既望,子时三刻,龙王庙西侧古井。
上官婉儿突然按住自己左腕——那里的血管正诡异地凸起跳动,与墙上某个褪色符咒的纹路完全吻合。张雨莲刚要凑近察看,供桌上的铜磬却无风自鸣,震得她怀中残卷哗啦啦自动翻到第十二回,贾瑞照风月宝鉴那页。
有人来了。林翠翠突然吹灭蜡烛。黑暗中,庙门洞开,暴雨裹着腥风扑进来。借着转瞬即逝的闪电,四人看见井台边站着个撑油纸伞的身影——伞面上赫然画着他们在现代实验室见过的八卦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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