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两声脆响,像撅断了干树枝。
左边那杀手手腕被“张石头”五指扣住,那毒针离他胳膊就剩一寸,却再也扎不进去!杀手眼里闪过惊骇,想挣,却觉得扣住自己的不是人手,是烧红的铁钳!剧痛传来,腕子骨碎了。
右边那杀手的薄刀被“张石头”两根手指稳稳夹住!杀手反应极快,立刻撒手弃刀,身子像烟似的往后飘,袖子里同时射出几点寒星,直打“张石头”面门!
“张石头”头一偏,那几点寒星擦着他发梢飞过去。他指头一用力,“铿”的一声,那把材质特别的薄刀竟被他肉指头生生夹断!随手一甩,断刀飞回去,比来时还快!
“噗!”
后退的影煞杀手身子一僵,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着插进心口的那截断刀,眼里光迅速灭了,软软瘫下去。
这一切快得让人眼花!从冷箭偷袭到两个影煞杀手一死一伤,不过喘口气的工夫!
那个手腕被废的影煞杀手眼里终于露出怕了,他猛一咬牙,似乎还想挣扎,可“张石头”没给他机会。扣住他腕子的五指一紧,一股子根本挡不住的蛮力传过来,把他整个人像抡破口袋似的提起,狠狠砸向旁边一块大石头!
“轰!”
脑浆子迸了一地。
眨眼之间,三个被寄予厚望的影煞杀手,两死一残(紧跟着也死了)。
高处的弩手看见这情景,眼瞳猛地一缩,想都没想,身子像受惊的大鸟往后疾退,就要钻进林子逃命。他明白,事砸了,这“傻子”的本事远超出料想,留下必死!
可他刚退出去不到三丈,一道人影像鬼似的,突兀地堵在了他退路上!
是“张石头”!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脱了下头的混战,出现在了峡谷上头,挡住了弩手的道!眼神冷冰冰的,里头没半点人味儿,只有纯粹得让人喘不上气的杀意。
弩手魂都飞了,抬手就要射弩,可“张石头”更快!他并起两指,凌空一点!
“噗!”
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带着些微星芒的气劲(并非真灵力,是强横气血混着一丝无意识引动的天地之气)破空而至,瞬间打穿了弩手的眉心!
弩手身子僵住,眼里的惊骇定了格,直挺挺从石壁上栽了下去。
下头,剩下的黑衣杀手们看见连影煞的人都像切菜似的被宰了,终于彻底垮了,发一声喊,四散乱逃。星石山庄的护卫趁势追砍,又留下了十几具尸首。
厮杀,在“张石头”雷霆般的手段下,迅速了结。
峡谷里头,尸首横了一地,血腥气冲鼻子。活下来的护卫大多带着伤,喘着粗气,看向那道从石壁上慢慢走下来的青色身影,目光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近乎拜神似的狂热。
车厢里,张晚晴死死攥着袖子里防身用的短匕,指节都攥白了。外头的杀声、惨叫,还有最后那阵让人心头发紧的死寂,把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车帘被一只沾着些许血迹和灰土的手掀开,露出了“张石头”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让张晚晴瞬间心安的脸。
“石头……”她声音有点抖,带着点哽,“你……你没伤着吧?”
“张石头”没应声,只默默把车帘完全撩开,目光在车厢里扫了一圈,像是在确认她周全。瞧见张晚晴虽然脸白得没血色,可没见伤,那冰冷眼神深处的暴戾气,才慢慢散了,变回平日那种空茫。
他放下帘子,默默走到一边,靠着一块石头,又变回了那副沉默样子,好像刚才那场血淋淋的厮杀跟他没关系。
张晚晴望着他背影,心里头滋味复杂得很。感激,依赖,心疼,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悸动。他一回回救她,守着她和山庄,可他……连自个儿是谁都不知道。
护卫队长清点完死伤,过来回报:“小姐,咱们折了八个弟兄,重伤五个,轻伤的几乎个个都有。对方……除了少数逃掉的,包括三个像是‘影煞’的顶尖杀手,统共留下六十三具尸首。”
听到“影煞”俩字,张晚晴心里一沉。血刀门为了除掉她,连影煞都请动了!今天要不是“石头”……
她不敢往下想。
“厚葬战死的兄弟,受伤的好生照看。”张晚晴压下心里的悲愤,吩咐下去,“这儿不能久待,伤口简单包一下,立刻走!”
队伍重新整顿,带着悲愤和肃杀,再次上路。只是这回,所有人的目光,总忍不住飘向队伍最前头——那个独自走在前面开路的沉默身影。
马车里,张晚晴心绪难平。血刀门已经撕破了脸,连影煞都动用了,往后的报复只会更疯。和青木帮的结盟,一刻也拖不得了。
残阳将青木崖染得一片昏红,像泼了半干的旧血。
星石山庄的车队抵达时,木青松已带人在寨门外候着了。这位青木帮帮主目光扫过车队众人衣甲上的血污、兵器上的豁口,最后落在张晚晴身侧那沉默的青衣男子身上时,眼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张小姐一路辛苦。”木青松拱手上前,语气沉凝,“落鹰峡的事,木某刚得了消息。血刀门动用影煞,实是丧心病狂。诸位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
张晚晴敛衽还礼,声音虽带沙哑,却稳:“木帮主挂心了。血刀门手段如此,我星石山庄已无退路。”
这话说得直白,木青松听懂了里头的决绝。他侧身引路。
议事厅里烛火通明。张晚晴坐下后并未迂回,将血刀门连日所为、落鹰峡之伏一一剖明。她说得清晰,偶尔望向身侧沉默的影子时,眼中会闪过极细微的柔软。木青松与几位长老静静听着,目光在张晚晴与那青衣男子之间来回。
当张晚晴提到“影煞三人尽殁”时,厅里空气明显一滞。
“……故婉儿此来,愿与青木帮盟誓,共抗血刀。”她最后道,目光清亮地看向木青松。
木青松与长老们交换过眼神,沉吟片刻:“张小姐爽利。血刀门之患,青木帮亦深受其苦。结盟之事,木某应了。只是……”他话锋一转,“盟约细则、进退配合、利害分配,还需细商。”
接下来的时辰,便是言语间的攻守。张晚晴年纪虽轻,言辞间却进退有度,该争时寸步不让,该让时也干脆利落。木青松等人见她如此,又暗忖那青衣男子的恐怖战力,态度渐趋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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