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晨光透过天书地馆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陈白打了个哈欠，从硬板床上坐起身。
“这床……还真是硬啊。”
“哎，有点怀念我游虚之船上的专属大床了”
他揉了揉眼睛打开房门，看见林仙还在对着那本借书目录愁眉苦脸。
过了一会儿，林仙看见陈白，就收起了借书目录，神色认真了些。
“既然你醒了，就接着说正事，我们总不能一直窝在水城。”
他指了指窗外。
“中州、东荒、南疆、北海、西漠……我们来想想该去哪儿。”
陈白点头表示同意，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力量，自己这等同于合体期的修为还是让他很安心的。
反正在这水城中，他还挺强的。
“我早打听过了，”林仙压低声音。
“东荒这边，有几个修士聚集地和交易市场，借书目录上的那些书，说不定我们能在那里找到线索。”
陈白想了想。
“也好。总待在水城也不是办法。”
他看了看四周安静的书架。
“不过，你这天书地馆怎么办？就这么关门？”
林仙神秘地笑了笑。
“有书灵们在，怕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它们最弱的也有合体期实力，看家护院绰绰有余。”
陈白一想，确实，有这些书灵在，确实不用担心。
“行，我们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出发。”
两人又商量了些路上的细节，以及可能遇到的危险。
陈白虽然空有修为，没什么像样的功法和攻击手段，但光是这具被虚空之力淬炼过的身体，应该也够用了。
“只要别碰到那些修仙界的老怪物，问题应该不大。”陈白摸了摸下巴。
林仙看了他一眼。
“切，不就是比我早穿越，有点修为罢了。”
商量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准备下楼。
……
就在他们刚踏上通往一楼的楼梯时，天书地馆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了。
门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铃声。
两人脚步一顿，对视了一眼。
“你这图书馆竟然还能来客人？”陈白有些意外，这地方平时鬼影子都没一个。
林仙也有些诧异，但还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下楼梯。
陈白则跟在他身后，一脸随意。
只见一楼的图书阅览区内，一位老者正站在一排书架前。
这老者鹤发童颜，身着淡雅道袍，周身有灵光流转，与这水城中常见的修士气质迥然不同。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正捧着一本泛黄的《山海经》看得入神。
老者的手指轻轻拂过书页上的异兽图案，眼中不时闪过惊异与痴迷。
林仙见状，脸上立刻堆起职业性的笑容，快步上前。
“这位老先生，欢迎光临天书地馆！”
那老者闻声，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林仙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平静无波。
但在林仙走近，感受到他身后陈白那并未收敛的合体期气息时，老者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的惊愕。
他脸上的淡漠瞬间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
“老夫流源，偶然路过宝地，被贵馆的独特气象所吸引，冒昧进来一观。”
他放下书卷，对着林仙和陈白拱了拱手，态度颇为客气。
“不知二位是？”
“在下林仙，是这家天书地馆的馆主。”
林仙笑着回礼，随即侧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陈白。”
流源道人的目光在陈白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笑容更盛。
“原来是林馆主和陈道友。失敬，失敬。”
陈白也抱了抱拳，算是回礼，他感觉这老道态度转变有点快，心里留了份警惕。
“流源前辈光临小店，是我们的荣幸。”林仙热情地招呼着。
“不知是前辈看中了哪本书？”
流源道人顺势将手中的《山海经》示意了一下。
“老夫游历四方，自认也算见多识广。
但此书中所载的奇珍异兽山川地理，竟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更难得的是，此书看似平凡，其中却仿佛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道韵’，对修行似乎大有益处。”
他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眼底深处，一抹极难察觉的贪婪一闪而逝。
在刚进门的瞬间，他神识扫过，察觉林仙似乎只是个凡人时，一个杀人夺宝将此地所有奇异书籍尽数卷走的念头，曾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能感觉到，这些书，都不简单。
然而，当陈白出现，那合体期的修为明明白白展露在他感知中时，那股邪念立刻被压了下去。
同境修士在场，动手的风险太大。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在这天书地馆内，他总感觉有无数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从那些沉默的书架上投来，无声地注视着他。
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让他这位合体期的修士都感到有些心悸。
此地，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因此，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姿态也放得更低了。
林仙似乎毫无所觉，依旧热情洋溢。
“前辈好眼力！这本《山海经》乃是本馆的珍藏之一，记载了无数上古秘辛，玄妙无穷。”
流源道人抚须点头。
“确实玄妙。不知林馆主，可否割爱，将此书转让于老夫？”
他顿了顿，补充道：“价格好商量。”
林仙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流源前辈，实在是抱歉，本馆的书籍，概不出售，只供借阅。”
“只借不卖？”流源道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
“那……不知老夫可否借阅此书？”
“自然可以。”林仙笑容不变。
“不知前辈欲借阅多久？”
流源道人沉吟片刻。
“十年。老夫愿出十万下品灵石，作为借阅十年的费用，如何？”
“十……十万？”林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本在蓝星几十块就能买到的《山海经》，在这里借十年，能值十万灵石？
陈白在一旁也听得目瞪口呆。
他是知道灵石在这世界的购买力，十万下品灵石，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这老道，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林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前辈……此言当真？”
流源道人见林仙反应，心中一定，看来价格开得合适。
他微微一笑，掌中已多出一枚储物戒指，灵力微吐，一小堆灵石便出现在旁边的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浓郁的灵气瞬间弥漫开来。
“这里是一千中品灵石，折算下来，正是十万下品灵石。林馆主可以清点一下。”
林仙看着那堆灵石，眼睛都有些发直。
他强忍着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既然前辈如此有诚意，那这本书，就借与前辈十年。”
流源道人脸上笑容更盛。
他想了想，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雕刻着一对黑白羽翼纹路的玉牌，递给林仙。
“此乃我天羽圣地的客卿长老令牌。老夫流源，乃天羽圣地副圣主。林馆主日后若有事，可持此令牌到东荒天羽圣地寻我。凭此令牌，可在圣地内享受长老级待遇。”
他看得分明，这林仙虽看似没有修为，但能经营如此不凡的书馆，背后定有隐秘。
而那陈白，年纪轻轻已是真灵境，未来注定不凡。借此机会结个善缘，绝对利大于弊。
“天羽圣地？副圣主？”林仙接过令牌，入手温润。
他虽不知这天羽圣地具体是何等势力，但听名头和这老道的修为，想必不简单。
“多谢流源前辈。”林仙郑重地将令牌收好。
流源道人满意地点点头，小心地将那本《山海经》收入怀中。
“既如此，老夫便不打扰了。宗门事务繁忙，还需尽快赶回。”
他对着林仙和陈白再次拱手。
“二位，后会有期。”
说罢，流源道人身形一晃，竟化作一片朦胧的云雾，消失在街道尽头。
来去如风，不着痕迹。
天书地馆内，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桌子上那堆灵光闪闪的灵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林仙走到桌边，拿起一枚中品灵石，感受着其中精纯的灵力，喃喃自语：
“十万灵石……就这么到手了？”
他转头看向陈白，脸上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陈白，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陈白没客气，上前用力捏了捏他的胳膊。
“疼疼疼！”林仙龇牙咧嘴地抽回手。
“看来是真的……”
他揉了揉胳膊，又看向那堆灵石，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不用为灵石发愁了。”
陈白也看着那堆灵石，心中感慨。
可惜了，要是自己的储物袋还在的话，这点灵石他可不稀罕。
陈白走到窗边，看着流源道人消失的方向。
东荒，天羽圣地……
看来这青虚界，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我们的计划，看来得变一变了。”陈白轻声道。
林仙走过来，与他并肩而立，手中拿着那枚温润的玉牌。
“是啊……计划有变。”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新的旅程，因为这笔意外的财富和这枚令牌，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窗外的水城，在晨曦中渐渐苏醒。
而天书地馆内的两人，心思早已飞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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