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陛下所言种种,虽闻所未闻,但细思极有道理!
尤其水军新战法,若运用得当,确可弥补我军舰船之不足!
陆军山地作战,亦是我军未来可能之依仗!
臣,立即着手安排,遴选人员,进行针对性操练!”
陈友仁也兴奋道:
“陛下,那‘水鬼队’的想法,甚妙!臣愿亲自督练!”
看着两位大将燃起的斗志,陈善心中稍安。
他知道,军事改革非一日之功,但方向必须正确。
他拍了拍张定边的肩膀:
“太尉,具体操练之法,你与叔父斟酌办理。
记住,练兵务求实战,切忌花架子。
所需钱粮、工匠,朕会命张丞相优先调配。”
就在陈善忙于内部整顿和军事改革之时,一双来自应天的眼睛,已经悄然盯上了武昌。
应天,吴国公府(此时朱元璋尚未称吴王)。
朱元璋看着手中一份密报,眉头微蹙。密报详细记述了陈汉近期推行《恤商令》、
盐铁专卖竞标、以及陈善在朝会上的部分言论,包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等语。
“放水养鱼?竞标?”
朱元璋放下密报,看向下首的刘伯温,“伯温先生,你看这陈友谅的儿子,唱的是哪一出?”
刘伯温轻摇羽扇,沉吟道:
“主公,此子……与乃父大不相同。陈友谅性急猜忌,苛酷少恩。
而这陈善,登基以来,看似手段柔和,以商业手段聚财,实则深谙驭民之道。
其言论,往往直指根本,发人深省。尤其这‘水能载舟’之论,非仁德明智之君不能言也。
他这是在收拢民心,稳固根基。”
李善长也道:
“其商业新政,虽看似让利,实则扩大了税基,短期内便缓解了其财政危机。
更兼其平定内乱,手段果决,绝非庸碌之辈。
主公,此子恐成心腹之患,不可不防。”
朱元璋摸了摸下巴,眼神锐利:
“咱本来还想让他多蹦跶几天,先解决了张士诚那盐贩子再说。
看来,这小子比他爹还难缠,不能让他安心发展。”
他看向刘伯温:
“先生,可有良策?”
刘伯微笑道:
“其新政虽好,然根基未稳。可双管齐下。
其一,派细作潜入其境,散播谣言,言其新政实为盘剥之前奏,与民争利,必不长久。
尤其可在其盐铁专卖之事上做文章,挑动其国内豪强与之对抗。”
“其二,”刘伯温顿了顿,
“可令江西前线各部,加强小规模袭扰,制造摩擦,使其边境不宁,无法安心内政。
同时,可尝试与西面明玉珍、东南方国珍暗中联络,即便不能结盟,也可牵制陈善精力。”
朱元璋点头:
“就依先生之计。
另外,告诉常遇春,给咱盯紧了武昌方向,一旦有机会,就给咱狠狠咬上一口!”
武昌,汉宫。
陈善看着手中来自边境的几份军报,以及张必先呈上的一些关于市井流言的汇总,眉头渐渐锁紧。
军报显示,近月以来,与朱元璋控制区接壤的边境地带,小规模冲突明显增多。
对方似乎是故意的,打了就跑,不追求战果,只制造紧张气氛。
市井之中,也开始流传一些怪话,说什么“朝廷与商贾勾结,苦了百姓”、
“盐引竞标,实为豪门分赃”、“新皇帝年轻,政策长不了”等等。
“看来,咱们的朱国公,是睡不安稳了。”
陈善将文书放下,对面前的邹普胜和张必先说道。
邹普胜道:
“陛下明鉴。
此乃朱元璋的疲敌、扰敌之策,兼以乱我民心。其心可诛。”
张必先愤然道:
“这些流言蜚语,必是应天细作散布!
臣请下令,全城大索,定要将这些蛀虫揪出来!”
“大索劳民伤财,容易搞得人心惶惶,正中朱元璋下怀。”
陈善摇了摇头,他想起后世的一些反间谍和舆论管控手段。
“流言止于智者,更止于事实。”
陈善道,
“丞相,你组织人手,将新政以来,商税总额、用于军饷和水利建设的明细,择其可公开者,用大白话写成告示,广泛张贴。
让百姓自己看看,朝廷收上来的钱,用在了什么地方。
同时,可以组织一些受益的商户、得到抚恤的军属,让他们自己去说,比我们自说自话有力得多。”
“对于边境骚扰,”
陈善看向邹普胜,“命令前线将士,加强戒备,但不必轻易出击,以免中伏。
可多设烽燧、哨卡,实行坚壁清野。对方若来小队人马,则以弓弩拒之;
若来大队,则固守待援。我们要的是时间,没必要跟他争一时之气。”
“至于细作……”
陈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大张旗鼓地搜捕效果不好。
可令巡检司暗中排查,重点监控酒楼、客栈、码头等人员复杂场所。
鼓励军民举报行迹可疑者,查实重赏。
同时,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邹普胜心中一动:
“陛下的意思是?”
“我们也派人在应天,在张士诚、方国珍那里散播谣言。”
陈善淡淡道,
“就说朱元璋欲效仿汉高祖,鸟尽弓藏,徐达、常遇春等功臣已然自危。
再说张士诚胸无大志,只知享乐,其部下多有不满。
真真假假,让他们也头疼去。这件事,邹先生,你找可靠之人秘密去办。”
邹普胜和张必先闻言,心中俱是凛然。这位年轻皇帝的应对,可谓是针锋相对,又老辣周密。
不仅想到了防御,更想到了反击。
“臣等遵旨!”
处理完眼前的危机,陈善的心却飞到了另一个地方——城外的官营工坊。
在他的强烈要求和“草图”指导下,工部集中了一批优秀的铁匠、木匠和火药匠人,成立了一个专门研发“新式火器”的作坊。
这一天,陈善在少数侍卫的保护下,微服来到了这座戒备森严的作坊。
工坊内,炉火熊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匠人们看到皇帝亲至,都惶恐地要跪拜,被陈善制止了。
“诸位师傅不必多礼,朕就是来看看进度。”
陈善显得很随和,他走到一个工作台前,上面摆放着几支正在改进的火铳。
目前的火铳,主要是单兵手铳和较重的碗口铳,前装弹药,用火绳点火,射速慢,精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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