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师师母送上车方绪就赶紧回到病房,这还有个小祖宗离不了人呢。
小亮啊小亮,你可真有你的。
俞亮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窗外只剩一轮明月悬挂,半颗星星都没见着身影。
门口传来拧门而入的声响,俞亮望去,是师兄。
方绪这一天过得比过山车还刺激。
一早收到师母的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小亮高烧昏迷的消息,惊得还在京市的他一路打飞的回来。
眼见有所好转,刚想松口气又被老师一番问话吓得冷汗连连。
安抚完两老回到病房,小祖宗体温一路反复攀升,李叔都来了两回。
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垂下来了好几缕,脑壳疼。
“师兄。”
刚打完电话进病房的方绪听到亲亲小师弟传来的呼唤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手重重地指了一下。
“你啊,算了,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账。”
回应他的还是俞亮一如既往懂事的微笑还满带信任的依赖目光。
看得方绪心里连连拒绝。
小亮你有这招别往我身上使啊,但凡分一半给时光,都能把人家拿下,还至于在这伤身成这样。
看着从小疼到大的小师弟,已经长成了为会为了心上人伤心伤身的小男人。
方绪心里也是酸酸的。臭小子,你让师兄怎么办。
“师兄,我想洗个澡。”看着龟毛小师弟软软的哀求,方绪实在是拒绝不了。
只好把空调调成制热模式,扶着俞亮去洗手间,让他收拾收拾自己。
洗手间的水声已停,估摸着小亮快出来了,方绪拧开桌上的保温桶,对着里头喊道。
“师母下午送过来的药膳,现在还温着,烧了一天就打了几瓶葡萄糖,饿了吧?”盛了大半碗粥。
俞亮看着镜子里的人,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是自己,没想弄成这样的,让家里人担心了。
“小亮,小亮你好了没有。”久不见回应,别又昏了吧,方绪正想过去看看。
“师兄,我没事,刚在里头没听见。谢谢师兄。”
俞亮接过方绪还在手上的粥,乖巧地进食着。
方绪出门找护士站借了个吹风筒,对着湿漉漉的一头软毛一顿乱吹,速干!
清冷小公子病成乖巧小绵羊,啧,这可是头小雄狮啊。
“师兄,几点了?”勺着碗里粥来回起落,俞亮看着方绪。
“今晚庆功宴结束了吧,给大家添麻烦了,没耽误什么吧。”
方绪没忍住暗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想问时光嘛。
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拐弯抹角地试探。
虽是这么想,到底也不敢把时光的消息透露出来。
把柜子里俞亮的手表递给他,都九点半了,确实不早了,“没什么事,上面领导和棋手们都很关心你们,都很关心你。
你再吃点,然后好好休息,这几天给脑子和身体放个假,其余的有师兄,小孩子还是要有小孩子的样。
我先回去给你收拾点日常用品过来,你吃完放一边就赶紧睡觉,师兄回来再收拾。”说完开溜。
在护士站交代下帮忙盯一会,方绪才驱车离开。
实锤了,就小亮这副模样,说没把时光放心上,谁信啊。
还有时光,留下句归期不定,电话都给关机了。
可不敢现在让小亮知道,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到家二老果然没睡,俞晓阳今晚连谱都没打,“方绪,小亮醒了吗,现在怎么样?”
师母从厨房探出半身,“小绪,过来吃饭。边吃边说。”端出刚煮好的满满一大碗面。
“老师师母,小亮已经醒了,有点反复,李叔说问题不大,烧正常在往下退,我回来那会他还喝了大半碗粥,别担心。
等会我给他拿点衣服,李叔说今晚要是没再发,基本上就没事了,等会我给他拿几件衣服就回去守夜。”
方绪也是真饿了,一大碗面都空了。
俞妈妈心疼地拍拍方绪,“小绪,你去洗个澡休息下,小亮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休息下再过去,辛苦你了。”
方绪对二老来说,跟儿子也没多大区别的,既担心小亮,又心疼方绪来回这么奔波。
抱了抱俞妈妈,“师母,你跟老师打小看着我长大的,小亮就是我亲弟弟,自家人的事,辛苦什么。
倒是您跟老师,宽宽心,有事我肯定第一时间跟你们说。”方绪上楼回房间洗漱。
等方绪驱车赶回医院后,“明娴,你去休息吧,明早不是还给小亮做药膳嘛。”等俞妈妈回房了,俞晓阳起身走进儿子房间。
环顾一圈,和家里装修风格无出二样的黑白色调,书架上除了各种围棋书册还有几幅3000拼的拼好的世界名画拼图,还有几张cd。
书桌正中央是一张檀木棋盘和两个棋篓,俞亮常常坐在这里打谱。
这棋盘还是小亮六岁时第一次拿到方圆市比赛冠军时方绪给的奖励。
就算后来有了更多更好的新棋盘,小亮还是没换了它。这孩子,很是念旧。
想到那天小亮是真开心啊,那么孩子气的笑容后来就很少在小亮脸上见过了。
大概是后来我再不许他去参加同龄人的比赛。
毕竟小亮的棋力摆在那,又深受我和方绪的指导,去参加那些小比赛,对其他参赛小朋友完全是碾压式的。
长久对小亮提升棋力也不会有帮助。
君子立身须正。
这么多年俞晓阳忙于参加各个赛事,俞妈妈也四处飞着跟去照顾,成为俞晓阳的后勤支持,让他能一心只在棋上。
剩余时间大部分也放在教导方绪身上,方绪作为俞门大弟子,要能担得起俞门未来使命,方绪的围棋天赋更是不可多得。
至于俞亮,方绪带的时间加起来都多过俞氏夫妇,再或者是独自待在黑白问道里打谱练棋。
俞亮也很懂事,小小年纪就自理得很好,几乎不需要大人帮助。
他理解俞晓阳作为一名棋手的争先的执着和不容易,也心疼俞妈妈跟着受累。
所以他早早自洽,剔除生活中多余的会占用太多精力的杂事。
学着和父亲一样,睁眼打谱,练棋下棋。
期待有一天能像父亲一样,成为一名职业棋手,站到父亲身边。久了以后他仿佛不再需要同龄人的陪伴,下围棋成为他最重要的事。
俞晓阳闭着眼睛陷入自省,双手不自觉摸着棋盘。
许久,才看向一旁棋盘隔壁放着的手机,这是小亮的,方绪没给带上?
俞晓阳看着书桌上的手机,手里的折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小亮,三岁拾棋,九岁又孤身远赴高丽学棋,一学就是六年,期间连过年都不曾松懈从未回来。
三年前一回来就去找时光下棋,甚至还拖了一年时间才定段。
时光放弃下棋之后小亮就跟丢了魂一样。
原来这一切早就有迹可循了。
可是孩子,你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路?
俞晓阳拉开书屉,拿起一只没再走的蓝色电子表,起身走了出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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