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的初夏,京城的风里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钢渣厂的高炉依旧轰鸣,红星器具厂的流水线昼夜不息,但只要细心观察,就能发现变化——厂区的广播里,“抓生产、促经济”的口号越来越响;部里的文件中,“实事求是”“改革开放”的字眼开始频繁出现;连街上行人的脚步,都似乎比往年更轻快了些。
周凯站在红星厂的质检台前,手里捏着一把刚下线的厨房剪刀,指尖划过刃口,感受着那份恰到好处的锋利。质检科的老张拿着报告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庆幸:“厂长,这批出口德国的货全过了,人家的检测标准严得很,咱这品控,一点没含糊。”
“不能含糊。”周凯把剪刀放回包装盒,上面的“红星”标志在灯光下格外醒目,“西方人认质量,咱要想把牌子打出去,就得比他们更较真。”
他心里清楚,去年年底那四个人被彻底清算后,风向已经彻底变了。那位始终心系民生、力主改革的老人,正式回到了核心岗位,整个国家都在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而这场变革的先声,就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里——它们要走出国门,不仅是为了赚外汇,更是为了让世界看到,龙国的制造,能经得起最严苛的检验。
想起去年,周凯心里仍有些沉甸甸的。两位为龙国鞠躬尽瘁的伟人相继离世时,他正在广交会的展位上,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整个展馆都静了,他攥着手里的订单,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那些天,他失眠了好几晚,反复琢磨着——伟人走了,但他们未竟的事业,总得有人接着干。现在看来,那位总设计师正带着大家,沿着伟人开辟的道路,坚定地往前走。
“厂长,李书记让您去趟钢渣厂,说部里来人了。”小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凯点点头,脱下工装换上中山装,朝着钢渣厂的方向走去。刚进办公楼,就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李怀德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夹杂着叹息。
他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只见李怀德坐在办公桌后,头发花白了不少,眼里带着红血丝,旁边坐着部里纪检处的两位同志,表情严肃。
“周凯来了。”李怀德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部里的同志在了解情况,你……你先坐。”
周凯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到了缘由。李怀德的岳父早年曾在地方任职,去年那四个人被清算时,查出曾受过对方的提拔,虽没直接参与阴谋,但“站队”的痕迹难免被牵连。这些天,李怀德一直心神不宁,周凯看在眼里,却不好多问——这种事,插手容易引火烧身。
“周厂长,”纪检处的同志率先开口,语气缓和了些,“我们了解到,这几年钢渣厂能扭亏为盈,甚至创下巨额外汇,你功不可没。李怀德同志虽然有历史关联,但在生产上确实没出过错,还全力支持你的改革,这些部里都看在眼里。”
周凯斟酌着开口:“李书记这些年主抓党建和思想工作,为厂子稳定了人心。钢渣厂能有今天,是班子团结、上下一心的结果。他岳父的事,我们也是最近才听说,李书记本人一直兢兢业业,希望部里酌情考虑。”
这话半真半假。李怀德有没有谋私利,但对岳父的立场不可能一无所知。周凯这么说,是不想让一个还算实干的干部就这么倒下——改革需要人,尤其是熟悉基层的人。
纪检处的同志对视一眼,没再多问,只说:“部里会综合考量,你们先安心工作。”
送走部里的人,李怀德瘫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苦笑:“我现在这样,倒成了你的拖累。”
“李书记言重了。”周凯递过去一杯水,“现在讲究实事求是,没做过的事,谁也赖不到头上。您安心等结果,钢渣厂那边有我盯着。”
李怀德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羞愧。他知道,若不是周凯这些年赚的外汇给部里留下了好印象,若不是周凯刚才那句“班子团结”,他的处境只会更难。
离开钢渣厂时,周凯特意绕到四合院附近。胡同里静悄悄的,隐约听见院里传来棋盘落子的声音。他站在墙外听了会儿,是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声音,夹杂着傻柱的大嗓门,说的无非是“这步棋臭了”“中午我请喝酒”之类的闲话。
傻柱前几天还跟他说,易中海退休后领了退休金,刘海中俩儿子都回城上班了,俩人天天凑在一起下棋,偶尔跟院里的老邻居打打扑克,小日子过得倒也安稳。贾张氏还是老样子,总在门口念叨棒梗,闫锡贵则忙着给托关系,想调到红星厂来——听说这里工资高。
周凯笑了笑,转身离开。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在四合院里谨小慎微的年轻人了,那里的家长里短、是非恩怨,于他而言,就像上辈子看过的一场戏,落幕了,也就散了。现在的他,眼里装的是红星厂的生产线,心里想的是广交会的订单,耳边听的是部里关于改革的风声。
回到红星厂,小林递来一份会议通知——部里下周要开“轻工改革座谈会”,点名让他参加,还特别标注“准备发言稿,重点谈外贸与内销结合”。
“厂长,这是……要提拔您?”小林眼里闪着兴奋。
周凯没说话,指尖在通知上轻轻敲击。这些日子,他去部里开会的次数越来越多,王部长不止一次暗示“部里缺个懂生产、通外贸的副手”,甚至那位总设计师的秘书都见过他两次,问了不少关于“企业自主权”“市场规律”的问题。
他知道,提拔是迟早的事。但他心里清楚,现在的红星厂还离不开他——新的生产线刚投产,厨房七件套的出口订单刚签,跟德国厂商的合作正到关键处。他在笔记本上写下:“若提拔,请求兼任红星厂厂长,至少待至秋季广交会结束。”
晚上回家,秦淮茹正在厨房炖鸡汤,见他回来,笑着说:“今天去百货大楼,看见咱红星厂的指甲剪摆在进口商品区,跟那些洋货并排,真给咱长脸!”
周凯凑过去尝了口汤,鲜得眯起眼睛:“以后会有更多东西摆进去。”他把部里可能提拔的事说了,“要是调去部里,红星厂这边……”
“你想留就留。”秦淮茹打断他,给他盛了碗汤,“我知道你舍不得那厂子,就像舍不得钢蛋铁蛋似的。再说了,在哪儿不是干革命?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比啥都强。”
周凯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这些年,秦淮茹从不抱怨他忙,也从不催他往上爬,总是用最实在的话,给最踏实的支持。
第二天一早,周凯刚到厂里,就接到李怀德的电话,语气里带着轻松:“部里定了,给我个党内警告,留职察看,继续当书记!说是……看在红星厂创汇的份上,功过相抵,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
“太好了!”周凯由衷地替他高兴,“我就说,组织上不会冤枉实干的人。”
“是你帮了我。”李怀德的声音有些哽咽,“周凯,以后钢渣厂这边,你尽管放心,我绝不给你拖后腿。”
挂了电话,周凯走到厂区的红旗底下。朝阳升起来,染红了旗帜,也染红了“红星器具厂”的厂牌。他想起去年伟人离世时的悲伤,想起那四个人被清算时的震动,想起这些年走过的路——从钢渣厂的学徒到厂长,从一把剪刀的灵感,到一个厂子的崛起。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新的气息。他知道,变革的大幕已经拉开,前路或许有风雨,但只要守住“实干”二字,守住对老百姓的承诺,就一定能走得稳、走得远。
至于提拔,至于未来,就交给时间吧。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盯着眼前的生产线,让每一把剪刀都锋利,每一套器具都耐用,让“红星”这颗星星,在龙国改革的浪潮里,闪得更亮。
远处的高炉冒着烟,近处的机器在歌唱,周凯挺直腰板,朝着车间走去。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征程,也在脚下缓缓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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