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初春,华北某处荒山野岭的临时军营。
陈远山睁开眼,头痛得像要裂开。他躺在一张破旧行军床上,身上盖着发黑的薄被。四周是灰黄色的帆布军帐,角落漏风,冷风夹着沙粒吹进来。空气中有一股霉味,还有一点淡淡的血腥气。他动了动手臂,感觉身体虚弱,像是大病一场。
他是现代人,三十岁,原本是个普通上班族,喜欢看军事历史书,研究抗战史。一次意外后,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成了另一个人——同名同姓的国军师长。这具身体的原主在阻击日军时受重伤昏迷,灵魂消散,他便占据了这具躯壳。
记忆混乱,像碎玻璃一样扎进脑子。他只记得几个词:战败、撤退、部队溃散、上级斥责、缺粮少弹。这些碎片拼不出完整画面,但他知道,这不是演习,不是梦境。这是1935年,真实的历史时间点。红军正在长征,日军已经进入华北,东北沦陷,北平告急。
他坐起身,动作缓慢。床边挂着一条旧皮带,桌上放着一把驳壳枪,枪身磨得发亮。墙角立着一顶沾满尘土的军帽。这些东西不属于他,但现在是他身份的证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军装,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子都有补丁。这不是精锐部队的打扮,是杂牌军。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前世读过的那些历史书浮现出来。他知道这个时代有多危险。中央军嫡系有飞机大炮,地方部队却连步枪都不够用。派系斗争严重,上面不给补给,下面人心涣散。而日本人已经在一步步蚕食国土。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帐外传来士兵说话声,有人咳嗽,有人低声抱怨。没有口号,没有操练声,没人守纪律。这不像一支军队,更像一群逃难的人。
他想起刚才闪过的记忆片段。原主带兵打过一场仗,伤亡惨重,被迫撤退。上级没给支援,反而骂他们无能。部队一路走到这里,粮草耗尽,弹药见底,士兵饿着肚子,士气全无。有些人已经偷偷跑了。
他坐在床沿,双手撑着膝盖。现在他是师长,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可没人听他的。他连明天饭从哪来都不知道。这种处境,换个人可能就放弃了。找个村子躲起来,装死,混到战争结束。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想起小时候看的抗日电影,想起课本里写的英雄名字。杨靖宇、赵登禹、佟麟阁……那些人明明知道会死,还是站了出来。他们没有退路,也不找借口。而现在,他站在同样的土地上,穿着同样的军装,面对同样的敌人。
他不能当逃兵。
哪怕这支队伍烂到根子里,哪怕手里只有几杆破枪,他也得试一试。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不是为了谁的认可。是为了那些还在挨饿的士兵,是为了那些被烧杀的百姓,是为了这片正在流血的土地。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桌前。桌上铺着一张地图,边缘卷起,墨迹模糊。他盯着“华北”两个字看了很久。日军从东北南下,下一步就是热河、察哈尔。这里迟早会打仗。
他必须搞清楚部队的情况。有多少人?还有多少枪?粮食够几天?士兵有没有战斗力?这些都不能靠别人报告。他得亲眼去看。
明天一早,他要去军营走一趟。以熟悉部队为由,看看每一个连队,每一口锅,每一个士兵的脸。只有掌握真实情况,才能做决定。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驳壳枪。枪套上有个小小的五角星标记,不知道是谁刻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但这把枪是新的,保养得很好。说明原主虽然落魄,还没放弃职责。
这点让他心里踏实了些。至少,这身份不是完全陌生的。
他坐回木凳,点燃油灯。火苗跳了一下,照亮了半张脸。灯光昏黄,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他没有笑,也没有叹气。只是静静地看着帐外的黑夜。
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听见风声,还有远处一声接一声的狗叫。这地方偏僻,荒凉,连棵树都少见。可这就是他的起点。
他不需要奇迹,不需要外挂。他有的只是比这个时代多知道几十年的历史教训,和一颗不想再看到山河破碎的心。
只要他还站着,就得扛下去。
士兵可以迷茫,军官可以逃跑,但师长不能倒。
他握紧枪柄,指节微微发白。脑子里已经开始想明天该怎么走,先去哪个营房,问什么问题,注意哪些细节。不能急,不能乱。第一步必须稳。
帐外的风还在刮。
他没动。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看书的军事爱好者了。
他是陈远山,国民革命军某杂牌师师长。
这支队伍或许没人看好,但他不会让它就这么散掉。
天亮之后,他就要走出去,面对那些士兵,面对这个烂摊子。
他不一定能赢。
但他必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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