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油麻地警署还浸在薄雾里，便衣组办公室的木门就被推开了。林宸穿着一身刚领到的便衣——深蓝色卡其布衬衫，深灰色长裤，裤脚微微喇开，是时下香江警队便衣的标配——手里攥着李警长写的引荐条，站在门口，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办公室。
比起军装巡逻队的嘈杂，便衣组办公室更显压抑。十几张木桌沿着墙壁摆开，桌面上堆满了卷宗和茶杯，有的桌角还沾着干涸的咖啡渍。几个穿便衣的警员坐在桌前，有的低头翻卷宗，有的用粤语低声交谈，看到林宸这个生面孔，都抬眼瞥了一下，眼神里带着审视，又很快移开，像是见惯了新人来来回回。
“你就是林宸？”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办公室最里面传来。
林宸循声望去，只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微胖，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脖子上的金项链。他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烟灰落在桌上的卷宗上，却毫不在意，正眯着眼打量林宸，眼神里带着几分锐利，又藏着几分江湖气——不用问，这一定就是便衣组小队长张彪。
“报告张队，我是林宸，奉命来便衣组报到。”林宸快步走过去，双手递上引荐条，腰杆挺得笔直。
张彪接过引荐条，扫了一眼，随手扔在桌上，指了指旁边的空座位：“坐吧。李警长跟我提过你，说你身手不错，还懂‘规矩’？”
“规矩”两个字，张彪咬得格外重。林宸心里一凛，知道他在试探自己——所谓的“规矩”，就是是否认同警队与黑帮的共生关系。他装作懵懂的样子，低声说：“我刚从巡逻队过来，很多事还不懂，以后还要靠张队和各位前辈多指点。”
这个回答既不拒绝，也不迎合，刚好卡在中间。张彪满意地笑了笑，弹了弹烟灰：“懂就好。便衣组不比巡逻队，天天跟案子打交道，也跟‘朋友们’打交道，嘴要严，眼要亮，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知道吗？”
“知道了，张队。”林宸点头应下，心里却把“朋友们”这三个字记在了心里——这分明就是指黑帮。
旁边一个瘦高个警员凑过来，拍了拍林宸的肩膀，笑着说：“新人别紧张，张队人很好的，以后跟着张队，有你好处。我叫阿明，以后你就跟我一组。”
林宸刚要道谢，张彪突然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别闲聊了，有案子。阿明，你跟林宸跟我走，去旺角那边看看。”
“好嘞！”阿明赶紧应声，拿起桌上的警棍和记事本，对林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
林宸心里一动——刚报到就出警，正好可以趁机观察张彪的行踪。他赶紧拿起自己的东西，跟在张彪和阿明身后，走出了警署。
张彪开了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车身上没有任何警徽标识，看起来跟普通私家车没两样。“便衣组办案，都开这种车，隐蔽。”阿明坐在副驾驶，回头跟林宸解释，“等下到了地方，张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乱说话。”
林宸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车窗外。轿车穿过油麻地的窄巷，往旺角方向开去，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摊贩们已经开始摆摊，吆喝声此起彼伏。大约二十分钟后，轿车停在了一条偏僻的巷口，巷子里隐约能看到几个穿花衬衫的小弟在游荡，看到张彪的车，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
“到了。”张彪熄火下车，径直往巷子里走。林宸和阿明赶紧跟上，才发现巷子深处藏着一个不起眼的木门，门楣上挂着“康乐棋社”的招牌，门帘半掩着，里面传来骰子碰撞的声音——这哪里是棋社，分明是和联胜的地下赌场。
两个守门的小弟看到张彪，立刻掀开帘子，脸上堆着笑：“张队，您来了！”
张彪“嗯”了一声，抬脚走进去，林宸和阿明跟在后面。赌场里烟雾缭绕，十几张赌桌前挤满了人，有的在玩骰子，有的在玩牌九，吆喝声、咒骂声混在一起，震得人耳朵疼。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赌场里巡视，看到张彪，都点头致意，眼神里带着敬畏。
“张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皮质手包，脸上堆满了油光——林宸认出他，这是和联胜在旺角的堂主，人称“肥波”，之前巡逻时黄彪跟他指认过。
张彪瞥了一眼赌桌，皱了皱眉：“最近风声紧，IcAc那边在查，你们收敛点，别闹出人命，也别让记者拍到。”
“放心，张队！”肥波谄媚地笑了笑，悄悄把手里的皮质手包塞到张彪手里，“这点‘茶水钱’，您拿着买点烟抽。兄弟们都懂规矩，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张彪接过手包，掂量了一下，随手塞进外套口袋，脸上没什么表情：“行了，我知道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没别的事。”
他说着，转身就往外走，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地逛了一圈。林宸跟在后面，心里却翻江倒海——刚才肥波塞手包的动作虽然隐蔽，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绝对是“保护费”！张彪果然在包庇和联胜的赌场，还收受好处！
走出赌场，阿明凑到林宸身边，压低声音说：“看到了吧？这就是规矩。肥波每个月都会给张队送钱，咱们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跟着沾光。”
林宸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张彪的外套口袋上——那个手包里的钱，就是贪腐的铁证，可惜他没有相机，没法拍下来。
张彪似乎没察觉到林宸的异样，他靠在车旁，点燃一根香烟，对肥波说：“中午我在周记茶楼等你，有些事跟你聊聊。”
“好嘞！中午我一定到！”肥波连忙应下，目送张彪开车离开。
林宸坐在后座，心脏砰砰直跳——中午周记茶楼密谈！这绝对是收集证据的好机会！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记事本”——这是昨天晚上用50积分在系统商城兑换的“微型录音笔”，外表伪装成普通的牛皮记事本，翻开第一页，里面藏着微型麦克风，按下侧面的小按钮就能录音，续航能撑四个小时，刚好够用。
“张队，中午跟肥波聊什么啊？”阿明随口问道。
张彪目视前方，淡淡地说：“还能聊什么？问问他最近场子的情况，顺便跟他说下，下个月的‘数’该交了。”
“数”——林宸心里记下这个词，这应该就是保护费的暗语。他悄悄按下记事本侧面的按钮，微弱的“咔嗒”声被车外的噪音掩盖，没人注意到。
中午十一点半，张彪把车停在周记茶楼门口。这是一家老式茶楼，二楼有包厢，私密性很好，适合密谈。“阿明，你在楼下等我，林宸，你跟我上来。”张彪说完，径直往二楼走。
林宸心里一喜——没想到张彪会带他一起上去，这样他就能更近距离地记录！他跟在张彪身后，走进二楼的“牡丹包厢”，肥波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桌上摆着几碟点心和一壶茶。
“张队，您来了！”肥波赶紧起身，给张彪倒了杯茶。
张彪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开门见山：“下个月的‘数’，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最近警署这边开销大，你得多准备点。”
“放心，张队！”肥波连忙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比上个月多20%，下午就让人给您送过去。对了，张队，最近有几个‘外来仔’想在我的场子里闹事，您看……”
“外来仔？”张彪皱了皱眉，“是什么人？”
“好像是14K的人，想抢我的地盘。”肥波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您知道，我的场子全靠您罩着，要是被他们抢了，以后我可就没法给您交‘数’了。”
张彪放下茶杯，冷哼一声：“14K的人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你放心，明天我让阿明带几个人去你场子附近巡逻，看他们还敢不敢来。”
“多谢张队！多谢张队！”肥波连忙道谢，脸上堆满了感激。
林宸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记事本，假装在记录什么，实际上录音笔已经把两人的对话全录了下来。虽然没提到具体的金额和走私的事，但已经明确了两点：一是张彪收受肥波的“数”（保护费），还要求增加金额；二是张彪利用警队权力，为肥波的赌场提供保护，打压其他社团——这已经足够证明两人的利益关联，算是初步证据了！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张彪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林宸赶紧跟上，心里抑制不住地兴奋——这次出警，虽然没拍到资金交接的照片，但录到了关键对话，还确认了张彪包庇赌场的事实，任务进度肯定能提升不少！
走出茶楼，阿明迎上来：“张队，谈完了？”
“嗯，没什么事。”张彪说着，打开车门，“回警署。”
轿车往警署方向开去，林宸坐在后座，悄悄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把记事本揣进怀里——这个证据，他得好好保管，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记录张彪与和联胜堂主肥波的利益关联对话，确认张彪包庇非法赌场、收受保护费的事实，主线任务“调查张彪贪腐事实”进度+30%，当前进度：40%。奖励：50积分（当前总积分150）。建议宿主继续追踪“下个月交数”的线索，获取资金交接证据。】
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林宸心里一喜——进度提升了30%，还获得了积分！看来接下来的重点，就是跟踪下个月的“交数”，拍到资金交接的照片，那样任务就能完成大半了。
他看向窗外，阳光正好，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林宸知道，他的调查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他，但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收获，也更有信心了。只要再收集到资金交接的证据，就能完成系统任务，解锁“人才雷达”，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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