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踏上场地的瞬间，感觉所有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扫了过来。不是期待，而是混杂着一丝好奇、怜悯，甚至……等着看笑话的意味。
他替换下的是蓝队小前锋卢克·杰克逊·格拉汉姆，后者下场时与他击掌，低声嘟囔了一句：“祝你好运，兄弟，那老家伙今天手感热得能煎蛋。”
吴道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快步跑到蓝队防守的半场，站到了自己的对位者——安托万·贾米森面前。
贾米森，身高206cm，司职大前锋，技术全面，经验老辣，是骑士队目前当之无愧的进攻核心。他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得肌肉似乎都有些僵硬的华夏菜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屈膝，在低位从容地张手要球。
此刻场上比分：白队 16 : 14 蓝队。对抗赛强度很高，比分紧咬。
“菜鸟，欢迎来到NbA级别的对抗。”贾米森甚至有空闲低声说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白队控卫拉蒙·塞申斯看到贾米森错位对上吴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个高吊球就传了过来。篮球带着旋转，精准地飞向贾米森习惯的接球区域。
“不好！”吴道内心警铃大作。前世作为数据分析师的理智告诉他，必须给接球人压力！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试图用长臂干扰贾米森接球。
然而，贾米森只是用宽厚的背部轻轻一靠，那看似迅猛的一步就被轻易化解。吴道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胸口一闷，重心不由自主地后移。贾米森趁势稳稳接住球，连调整都不需要，直接进入了攻击姿态。
“完了…”吴道心里一沉。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佳的防守位置。
贾米森开始运球，背身单打。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节奏感，但每一次向后靠打，都蕴含着强大的核心力量。“砰…砰…”篮球与地板撞击的声音，配合着肌肉碰撞的闷响，仿佛敲打在吴道的心上。
吴道咬着牙，拼命顶着，208cm的身高和不错的体重在此刻让他不至于被直接碾进篮下，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力量和经验上完全处于下风。贾米森的每一次靠打，都像是在试探他的防守重心和反应。
突然，贾米森运球的节奏一变，肩部一个迅猛的向右晃动！
吴道下意识地将重心向右移动，准备封堵对方的转身。
但就在他重心偏移的刹那，贾米森却以左脚为轴，一个干净利落的向左翻身！动作流畅得如同教科书一般，瞬间就拉开了半个身位的空间。
吴道再想调整重心扑上去，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体跟不上大脑的指令，或者说，他大脑预判的速度，也远远跟不上贾米森这种级别球员的动作速率。
贾米森翻身，起跳，略带后仰。投篮动作标准而稳定，手腕柔和地将球拨出。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平直的弧线，几乎没有碰到篮筐——
“唰！”
清脆的入网声。
白队 18 : 14 蓝队。
“好球，安托万”场下的丹尼尔·吉布森吹了声口哨。
贾米森面无表情地回防，甚至没有多看吴道一眼。这种无视，比任何垃圾话都更让人难受。
吴道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体力消耗，而是因为屈辱和无力。他明明看穿了对方的意图，知道对方可能会用翻身跳投，但他的身体和他的防守技巧，却无法做出有效的回应。
“嘿，吴，没关系，稳住！”蓝队控卫巴伦·戴维斯跑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那老家伙就擅长这个，下次贴紧点！”
吴道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轮到蓝队进攻。巴伦·戴维斯试图利用挡拆突破，但白队的防守轮转很快，机会并不好。球经过几次传导，来到了底角被稍微放空的吴道手中。
这是一个机会！空位投篮！
场边的教练拜伦·斯科特目光投了过来，似乎想看看这个华夏小子在进攻端能有什么表现。
接球，屈膝，起跳……吴道努力回忆着原身那并不稳定的投篮肌肉记忆，以及自己前世在野球场上的手感。然而，在NbA级别的对抗强度和巨大的心理压力下，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的出手动作有些僵硬，篮球飞行的轨迹也显得有些飘忽。
“哐！”
篮球重重地砸在篮筐前沿，弹飞了出去。
“篮板球！”JJ·希克森卡住位置，轻松摘下了这个防守篮板。
该死！吴道听到自己心底的咒骂。他浪费了一次很好的机会。
白队迅速发动反击，拉蒙·塞申斯速度极快，一条龙冲到前场，虽然巴伦·戴维斯拼命回追干扰，但塞申斯还是利用节奏变化上篮得手。
白队 20 : 14 蓝队。分差被拉开了。
“回防！快点回防！”斯科特教练在场边不满地喊道。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成了吴道的噩梦循环。
防守端，他几乎被贾米森当成了提款机。
贾米森甚至不需要复杂的动作，一次简单的面框三威胁，一个投篮假动作就将吴道点飞，然后轻松突破到篮下，在补防到来前抛投命中。
白队 22 : 14 蓝队。
下一次，贾米森在侧翼接球，直接背身硬吃，利用力量和体重优势，一步步碾到深位，然后一个小勾手，再次得分。
白队 24 : 14 蓝队。分差来到两位数。
吴道拼尽了全力，他的弹跳和臂展偶尔能形成一些干扰，但在贾米森老辣的经验和全面的技术面前，这点天赋优势被无限缩小。他就像个笨拙的舞者，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每一次防守选择似乎都是错的。
“嘿，菜鸟，你的防守像清晨的马路一样宽敞！”白队的JJ·希克森在又一次目睹贾米森轻松得分后，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这话引来场边几个替补队员的低笑。
吴道的脸火辣辣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他能感觉到队友们投来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些许同情，变成了无奈，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在NbA，弱者是不会被同情的，尤其是在场上拖后腿的弱者。
进攻端，他更是毫无存在感。除了那次打铁的空位投篮，他几乎摸不到球。即使偶尔在跑位中出现空档，队友们也似乎选择性忽视了他这个“进攻黑洞”。巴伦·戴维斯宁愿自己顶着人强投，也没有再传球给他的意思。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淹没了他。
他回想起自己前世的碌碌无为，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只能在虚拟的数据世界里寻找一丝慰藉。本以为穿越并获得了这具天赋异禀的身体是命运的转折点，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更加赤裸裸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辱。
“难道……我就真的这么没用吗？”一个自我怀疑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暂停！”斯科特教练皱着眉头叫了暂停，显然对蓝队，尤其是吴道在场上的防守表现极为不满。
蓝队队员走下场地，气氛有些沉闷。
吴道低着头，默默走到替补席末尾，拿起一瓶水，却没有喝的意思。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吴，”助理教练走了过来，拿着战术板，“听着，防守安托万的时候，不要轻易吃他的假动作，保持重心，给他一定的投篮空间，但要防他的突破和背身，明白吗？利用你的身高和臂展干扰！”
吴道木然地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前世分析过无数比赛录像，纸上谈兵他能说得头头是道。但真正站在场上，面对一个真正的NbA首发级别得分手，那种压迫感和节奏差，是录像和分析无法完全模拟的。
暂停结束，比赛继续。
也许是暂停时的布置起了点作用，也许是吴道破罐子破摔后稍微放松了一点。在贾米森下一次试图背打他时，他提前发力，死死顶住了第一下撞击。
贾米森感受到身后的阻力，略微有些意外，但他并不慌张，运球调整一步，作势要向底线转身。
吴道这次学乖了，没有完全吃晃，只是微微移动脚步。
但贾米森的进攻武器库实在太丰富了。只见他倚住吴道，突然以一个极快的频率向反方向（朝禁区方向）转身！同时非轴心脚悄悄迈出了一小步，巧妙地卡住了吴道回追的位置。
“糟糕！”吴道只觉得眼前一花，贾米森已经像泥鳅一样转到了他的身侧，直面篮筐。
轻松的打板得分。
白队 26 : 14 蓝队。
“看到了吗？菜鸟，这才是基本功。”贾米森回防时，终于丢下了一句话，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把刀子扎进了吴道心里。
彻底的绝望。
吴道站在原地，看着贾米森的背影，听着场边隐约的叹息和调侃，感受着队友们无奈的目光。
他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一股混杂着巨大屈辱、不甘和愤怒的情绪，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疯狂积聚、翻涌，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喷薄而出！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在这里受这种羞辱？！
凭什么我有了重来的机会，却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不甘心！！！
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就在这极致的负面情绪达到顶峰的刹那——
“叮——”
一声清晰的、绝非幻觉的电子提示音，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骤然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不甘意念与求胜欲望……】
【符合“篮坛主宰者”系统激活条件……】
【系统绑定中……】
吴道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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