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的练武场，最近总是鸡飞狗跳。
凌念欢的妻子，妖族公主青璃，正坐在廊下剥石榴，看着场中那道小小的红色身影，无奈地笑。青璃生得眉眼如画，身后一条毛茸茸的九尾狐尾巴轻轻摇摆，阳光洒在她银白的发丝上，泛着柔和的光。她与念欢相识于一场妖族与人间的纷争，两人并肩作战，最终结为连理，如今已是三年。
“望舒，剑要握稳。”苏清欢手持木剑，耐心地纠正着孙女的姿势。
三岁的凌望舒穿着一身迷你红衣，肉乎乎的小手攥着比她还高的木剑，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根本没看剑尖，反而盯着不远处追蝴蝶的兔子。她继承了念欢的混沌血脉，眉心一点金纹若隐若现，力气大得惊人，却总把力量用在“歪门邪道”上——比如昨天把夜无殇的黑尾巴变成了粉色，气得他追着她绕了景阳宫三圈。
“奶奶，蝴蝶！”望舒突然扔下木剑，迈着小短腿追向花丛，混沌之力无意间泄露，吓得蝴蝶扑棱棱飞起，在空中排成个歪歪扭扭的“圈”。
苏清欢无奈地捡起木剑，看向廊下的儿子儿媳：“这丫头，随你小时候，一点都坐不住。”
凌念欢正用混沌之力给青璃递来的石榴去籽，闻言笑道：“坐不住才好，说明有活力。”他看向追蝴蝶的女儿，眼底满是温柔，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望舒的混沌血脉比他更纯粹，也更容易被伪神的怨念感应到，这也是他们坚持教她学武的原因。
“嗷呜！”
一声惨叫打破了宁静。夜无殇捂着尾巴冲进练武场，原本银白的狐尾此刻缀满了粉色的蝴蝶结，显然又遭了望舒的毒手。“凌念欢！管管你女儿！再让她乱改我尾巴颜色，我就把她的糖葫芦全换成辣椒味的！”
望舒立刻躲到青璃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吐了吐舌头：“夜叔叔的尾巴粉粉的，好看！”
青璃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尾巴轻轻一卷，解下所有蝴蝶结：“望舒，不许欺负夜叔叔。”她转头看向夜无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说真的，粉色挺适合你。”
夜无殇气结，却碍于青璃的妖族威压不敢发作，只能愤愤地瞪了望舒一眼，转身去找凌玄告状。
凌玄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看兵书，闻言放下书卷，看着跑来告状的夜无殇，嘴角微扬：“多大的人了，跟个孩子计较。”他话锋一转，“不过望舒的力量确实该好好引导，再过几年，她的混沌之力会进入成长期，若控制不好……”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在场的人都懂。
望舒似乎察觉到气氛凝重，跑过来抱住凌玄的腿，仰着小脸：“爷爷，望舒会乖的，会学好本事，保护爹娘和奶奶！”她说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眉心的金纹亮了亮。
凌玄的心瞬间软了，弯腰抱起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好，爷爷相信我们望舒最厉害了。”
夕阳西下，练武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望舒缠着凌念欢教她“飞高高”，混沌之力托起小小的身子，在花丛上方盘旋，笑声像银铃般清脆。苏清欢和青璃坐在廊下说着话，凌玄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女儿和孙女身上，金甲在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
岁月静好，却总让人想起时光沙漏里的未来。
但此刻，看着望舒无忧无虑的笑脸，念欢突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难，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有勇气面对。
至少现在，他想让女儿多追几只蝴蝶，多换几次夜无殇的尾巴颜色，多享受几年这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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