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3月3日李颜东生日这天,里屋窗台上摆着半袋没开封的水果糖,搪瓷盆里泡着要炖的排骨,那是姥爷昨天就去集市挑的肋条,舅舅们还特意从镇上带了奶油蛋糕,盒子上的“生日快乐”四个字,在昏暗中泛着微弱的光。可这些精心准备的热闹,全被东子突然出的事冻住了,生日蜡烛没点,笑声也没敢响起。
这天夜里,东子陷在冗长的梦里。先是一片晃眼的色彩撞进视线——穿古代衣裳的人三三两两聚着,朱红的袍角扫过青石地,碧色的裙摆沾着细碎花瓣,腰间的银饰碰在一起,叮当作响像春日的风铃。他们手里端着白玉杯,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笑容里满是松弛的暖意,仿佛这聚会能一直延续到天光大亮。东子试着往那团热闹里凑,指尖却只碰得到一片虚浮的暖,他像个被隔绝在外的看客,只能站在原地,闻着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酒香。
可下一秒,风骤然冷了。方才还绕着廊柱飘的花瓣,瞬间被卷得四散,丝竹声也像被掐断了喉咙,戛然而止。一群披甲的士兵踏着尘土而来,铠甲上的铁鳞沾着泥点,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哐当”的碰撞声碾碎了之前的喧闹。为首的男人走在最前,脸膛削瘦得只剩骨架,嘴角尖得像要啄人的鸟喙,眼神冷硬得能刮下霜来。他手里攥着一卷明黄的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角被风掀起来,露出上面弯弯曲曲的朱砂字——东子虽看不懂,却莫名觉得那字里藏着让人发怵的威严,像是刚接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每一步都踩得沉重。
画面又转,这次是密不透风的树林。枝叶交错着挡住天光,只有零星的光斑落在地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松脂味,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东子的后背莫名发紧。不远处,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子持剑而立,墨色的长发没束,被风掀起时,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额前的碎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沾着点细小的汗珠。他穿的素色衣袍沾了些泥土,袖口被划开一道口子,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透着股凌厉的劲儿。
他对面围着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个鸟嘴男人,此刻他卸了铠甲,手里的钢刀闪着冷光,刀刃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鸟嘴男人咧嘴笑时,尖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露出两颗泛着寒光的牙:“澄渊,你跑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天庭命我来带你走,你若抗旨我便让你魂飞魄散,说完鸟嘴男咯咯的笑了起来。
澄渊没说话,只是手腕轻轻一转,长剑便“嗡”地发出一声轻鸣,像龙吟般震得人耳膜发颤。他的眼神很静,像深潭里的水,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让东子觉得心脏都跟着攥紧。下一秒,澄渊动了——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素色衣袍在树影里划出一道浅弧,剑尖直刺向鸟嘴男人的面门。
鸟嘴男人显然早有防备,侧身躲开的同时,手里的钢刀带着风声劈向澄渊的腰侧。“当”的一声脆响,钢刀与长剑撞在一起,火星溅落在落叶上,瞬间烧起一小簇火苗,又很快熄灭。鸟嘴男人的力气极大,澄渊被震得后退两步,脚边的落叶被踩得“沙沙”响,他手臂上的青筋隐隐凸起,却依旧稳稳握着剑,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平静,多了几分冷厉。
剩下的人见状,立刻举着刀围上来,刀锋劈过来时,带起的风都刮得东子脸颊发疼。澄渊却丝毫不乱,脚步在落叶堆里轻点,身体像片叶子般灵活躲闪,长剑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地避开对方的刀刃,又能在间隙里刺向敌人的要害。有个矮个子偷袭他的后背,澄渊像是长了眼睛,脚尖勾住一根枯枝,身体猛地向后仰,长剑从腋下反刺出去,剑尖擦过矮个子的手腕,瞬间渗出鲜血,钢刀“哐当”落地。
东子看得攥紧了拳头,明明知道是梦,却还是忍不住替澄渊捏了把汗。他看见澄渊的脸边好像被划了道口子,鲜血流下来,滴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可澄渊像是没感觉到疼,眼神依旧锐利,长剑挥舞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剑光在树林里织成一张网,将那些人牢牢困在里面。
就在这时,东子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是姥爷在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他想回头,可视线却被梦里的画面牢牢吸住,他看见鸟嘴男人不知何时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的短箭,箭头泛着诡异的蓝紫色,正趁着澄渊应付其他人的间隙,悄悄拉满了藏在身后的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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