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头颅,dNA比对又需要时间,指纹是最快的突破口。
尚小玥咬着嘴唇,手里拿着印泥,有些无措。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助手,见对方也是一脸迷茫,只得放下工具,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
“妙语姐……”尚小玥声音有点虚。
电话那头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食堂或者聚餐。
唐妙语的声音传过来,清脆利落:“怎么了小玥?遇上难题了?”
尚小玥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今天有新发案,是断掌,我想提取指纹……”
“但是脱水太严重了,热显影和化学显影我都想过了,但指腹塌陷,根本没法接触介质。”
“傻丫头,既然瘪了,把它撑起来不就行了?”唐妙语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别老想着那一套高科技,土办法有时候更管用。”
“撑起来?”
“去拿个注射器,往指腹皮下注射生理盐水或者酒精,注意控制量,别把皮撑破了。让它重新鼓起来,纹路自然就开了。”
尚小玥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皮下注射填充法!我怎么没想到!”
“行了,别在苏队面前给你姐丢人啊,挂啦。”
电话挂断。
尚小玥重新戴上手套,转身去器械柜拿了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吸满了生理盐水。
她捏住那根干瘪的拇指,针头小心翼翼地刺入皮下。
随着推杆缓缓压下,原本皱巴巴的指腹肉眼可见地丰满起来,灰白的皮肤被撑得透亮。
十分钟后。
一枚清晰的左手拇指指纹被成功提取,扫描进了电脑。
……
刑侦支队技术科。
凌晨三点,窗外只有几盏路灯昏黄地亮着。
赵启明坐在电脑前。
显示器上,那个红色的进度条正在缓慢蠕动。
“95%……96%……”
苏御霖靠在旁边的档案柜上,手里转着打火机,盖子开合,“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单调。
“这破网速,回头真得让陈局把那一千万先拨一部分换光纤。”苏御霖吐槽了一句。
“不是网速,是数据库太大。”赵启明头也没回。
“AFIS系统要比对全国三亿多枚指纹,十分钟不算慢。”
话音刚落,电脑音箱里传出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滴——”
屏幕正中央弹出一个红色的对话框:【比对成功,相似度98%】。
“中了。”赵启明言简意赅。
苏御霖把打火机往兜里一揣,两步跨到屏幕前。
一张证件照出现在屏幕左侧。
照片上的女人留着齐耳短发,面容清秀。
“张燕,女,35岁,林城市本地人。”
赵启明念着屏幕上的信息,鼠标下滑:“指纹是三年前换领二代身份证时录入的。无犯罪前科,无吸毒史,征信记录良好。”
“普通人。”苏御霖盯着那张照片,眉头微微皱起,“太普通了。”
越是这种身家清白、社会关系简单的普通人,一旦遭遇这种极端的碎尸案,往往意味着凶手就在她身边。
熟人作案的概率,直线飙升。
“忆霏,查社会关系。”苏御霖转头看向另一边。
林忆霏其实早就在查了。
就在赵启明这边刚出结果的时候,她那边已经在公安内网和各大关联系统里疯狂检索“张燕”这个名字。
键盘敲击声像雨点一样密集。
“查到了。”
林忆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另一个显示器转过来:“张燕,已婚,名下没有车,房产有一套,位于城东区纺织厂家属院,是个老楼了。”
苏御霖眉毛一挑,“离发现尸块的垃圾中转站多远?”
“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林忆霏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这就对上了。
之前的推测没错,凶手熟悉周边环境,而且体力不错,不可能背着尸体长途跋涉。抛尸点往往就在第一现场的辐射圈内。
“丈夫呢?”苏御霖问。
“李安州,38岁。”林忆霏调出另一份档案,“这人……有点意思。”
屏幕上跳出一张男人的照片。有些谢顶,眼神阴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上十岁。
“李安州,初中文化,早年间在机械厂当过钳工,后来厂子倒闭就一直没正经工作。
档案显示他这几年断断续续干过保安、送过外卖,但都干不长。”
林忆霏顿了顿,接着说:“最近一条社保缴纳记录是半年前,之后就断了。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无业游民。”
“无业,住老破小,老婆有工作。”苏御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这配置,典型的家庭矛盾高发区啊。”
“还有个情况。”林忆霏调出一份银行流水,“张燕是商场导购,月收入四千左右。但李安州的银行卡流水显示,他经常有几百块的小额支出,而且大多是在半夜。”
“网吧?还是棋牌室?”
“棋牌室的可能性大。”林忆霏分析道,“这些收款方很多都是个人账户,频率太固定了。”
苏御霖冷笑一声:“那就是个烂赌鬼。”
一个没有收入、靠老婆养活、还嗜赌如命的男人。
逻辑链条正在快速闭合。
“还有别的亲属吗?”
“父母都在乡下,有个弟弟在外地打工,他们在林城就两口子住,没有孩子。”
翌日清晨。
“苏队。”
赵启明推门进来,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里拎着一袋子包子:“人来了。在大厅候着呢,哭得那叫一个惨。”
苏御霖把鼠标一扔,站起身抻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脆响。
“走,去看看。”
……
法医中心,辨认室。
冷气开得很足,白森森的灯光打在不锈钢解剖台上,让人汗毛直竖。
李安州被两个民警架着走了进来,已经哭得脱力了。
这人比照片上看着更颓废。
三十八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谢顶了一大半。
一进门,看见停尸床上盖着的白布,李安州腿一软,直接就往地上出溜。
“燕子啊!我的燕子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这一嗓子嚎得,尚小玥手里的记录本差点没吓掉。
“李先生,请控制一下情绪。”闻讯赶来的杨为国皱着眉,伸手去扶,“我们需要你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你妻子。”
李安州鼻涕一把泪一把,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手扶着停尸床的边缘,半天不敢掀那块布。
犹豫了片刻后。
李安州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捏住白布的一角,猛地掀开。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在那堆拼凑起来的残肢断臂面前,普通人早就吐了。
可李安州没有,他死死盯着那具无头躯干,眼珠子瞪得老大,胸口剧烈起伏。
“是她……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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