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察局,钱建国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他要在行动前,尽可能地为营救计划创造有利条件。而唐美玉也开始紧锣密鼓地组织营救小组,准备实施这场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整个天津城,仿佛在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中,暗藏着一股汹涌的力量,即将爆发。
第二天,炽热的骄阳高悬于天际,无情地炙烤着天津城的每一寸土地。街道上弥漫着沉闷的气息,行人寥寥无几,都在竭力躲避这酷热。百顺胡同也被这炎炎烈日晒得没了生气,墙根下的小草都被晒得蔫头耷脑。
中午时分,国民党天津警察局里,警员们经过一上午的忙碌,纷纷趁着午休时间放松下来。有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有的聚在一起小声闲聊。文伟强瞅准了这个时机,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溜出了警察局。他心里惦记着唐美玉租住的亭子屋,脚步匆匆地朝着百顺胡同赶去。
来到唐美玉租住的亭子屋门外,文伟强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才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钥匙。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手心里也全是汗,紧紧握着钥匙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盆花在烈日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叶子。唐美玉不在家,这正是他的好机会。
文伟强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眼睛迅速扫向每一个有锁孔的地方。他先是来到一个木质柜子前,蹲下身子,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咔哒” 一声,锁没有打开,他的心猛地一沉。
接着,他又走向一个抽屉,再次尝试,依旧没有成功。他不甘心,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一边在心里暗自咒骂,一边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就这样,他拿着钥匙在屋里每个有锁孔的地方反复试探,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没有一个能打开的。
过了一会儿,唐美玉回来了。文伟强听到脚步声,心里 “咯噔” 一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里还把玩着那串钥匙,在唐美玉面前晃来晃去,眼睛时不时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唐美玉像往常一样,神色平静,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这让文伟强感到十分挫败,心里不禁泛起嘀咕:“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我做得不够明显?”
晚上,文伟强家中,昏黄的灯光在狭小的房间里摇曳。母亲王秀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针线,眉头微微皱着,眼睛不时看向正在一旁发呆的儿子。她总觉得儿子今天的行为有些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终于,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开口说道:“锦荣啊,我觉得咱儿子追那唐美玉的方式不太对劲儿。” 文锦荣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妻子,问道:“咋不对劲了?” 王秀兰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今天中午,我瞅见强子拿着钥匙在那显摆,那模样就好像有啥心思似的。而且他最近老是神神秘秘的,一提到唐美玉,眼神都不一样了。我怕他这追人的方法不对,到时候弄巧成拙。” 文锦荣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
“你说得有道理,改明儿我得跟强子好好聊聊,可别让他干出啥糊涂事来。” 而此时的文伟强,对父母的这番讨论浑然不知,他还在想着白天在唐美玉租住的亭子屋的事,满心纠结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午饭时分,国民党天津警察局的食堂内,嘈杂喧闹。天花板上那几盏昏黄的吊灯,无力地散发着黯淡光芒,将食堂内弥漫的饭菜热气照得影影绰绰。食堂的墙壁上,贴着几张不知何时张贴的、已然泛黄的 “剿共” 标语,在这闷热且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愈发陈旧破败。
几人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桌上摆放着简单而粗糙的饭菜。这时,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话题一下子就转到了 “红隼” 身上。在外界的传言中,“红隼” 简直就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奇人,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是保密局最为头疼的宿敌。
“说起这‘红隼’,那可真是厉害得邪乎!” 一个警员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听说他能在黑夜中如鬼魅一般穿梭,悄无声息地就把情报给偷了,咱们的人愣是连个影子都抓不着。”
苏明宇,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警员,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放下手中的碗筷,冷哼了一声:“哼,何止是偷情报,我可被这‘红隼’实实在在地教训过一回。”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与不甘:
“那次,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压根儿就没察觉到背后有人,冷不丁就被打晕了。等我醒来,任务也搞砸了,情报也没了。就凭那身手,我断定‘红隼’绝对是个强而有力的年轻男子。”
文伟强静静地听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雨夜的情景。雨幕如注,电闪雷鸣间,一个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但那灵动的身姿,却让他隐隐觉得 “红隼” 更像是个女人。
他犹豫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可要是一直闷不做声,又显得太过异常。思索再三,他决定还是说出来。
“我倒是觉得,‘红隼’有可能是个女人。” 文伟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随意,“我曾经在一个雨夜执行任务,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动作轻盈敏捷,不像是男子。”
他的话刚一出口,食堂内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文伟强,你是不是雨把脑子淋坏了?” 一个警员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女人,能有那么大本事?还能把咱们苏哥都给打晕了?”
苏明宇也皱着眉头,满脸不屑:“你这想法简直荒谬至极。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和胆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搅风搅雨。”
文伟强心中一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耸了耸肩:“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毕竟当时雨太大,看得也不是太真切。” 他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因为这小小的嘲笑就乱了分寸,在这龙潭虎穴之中,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在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天津,天空仿佛永远蒙着一层灰暗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津警察局刑警二处的办公室里,文件随意地散落着,桌椅摆放得杂乱无章。文伟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那沓毫无意义的文件,眼神中满是空洞。
周围的同事们要么聚在一起闲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要么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整个刑警二处弥漫着一股懒散、无所事事的气息。
文伟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他来这里工作本是怀揣着一腔热血,想要惩恶扬善,维护社会的安宁。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每日里,没有真正需要侦破的案件,所谓的工作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应付上级的检查。
尽管每个月底,薪水都会一分不少地打进他的账户,可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满足感。他开始自我怀疑,自己的价值究竟在哪里?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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