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冷笑一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深色的痕迹。“秦大人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权势能买到一切？烟儿不是商品，不是你用权势就能夺走的。”
秦墨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孟远，你当真以为三年前的事，我一无所知？”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瞬间刺穿了孟远强装的镇定。他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窗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秦墨冷峻的侧脸。
“南山寺，端午前夜，”秦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壶下了药的茶，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孟远踉跄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屏风上，发出一声闷响。“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秦墨缓缓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因为你买通的那个小和尚，三年来一直活在内疚中。上月他病重临终前，将这一切写了下来，托人送到了我府上。”
孟远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设计让烟儿误以为我与柳家小姐有染，又趁她伤心欲绝时假意安慰，实则...”秦墨的眼神骤然锋利如刀，“孟远，你玷污了她的清白，又逼她嫁给你，这就是你口中的爱？”
门外忽然传来瓷器摔碎的清脆声响。秦墨神色一变，猛地拉开房门。
苏如烟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如雪，裙摆被溅起的茶水浸湿。她显然已经听到了所有对话。
“烟儿...”孟远惊慌失措地向前一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苏如烟的目光从孟远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秦墨身上。她眼中泪水盈眶，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却清晰地刺入两个男人的心中。
孟远张口欲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眼中的慌乱和愧疚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如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秦大人，”她转向秦墨，声音出奇地平静，“多谢您今日让我得知真相。但这是我与孟远之间的事，请容我们自己解决。”
秦墨眉头紧蹙：“烟儿，我可以——”
“三年前，我确实曾心属于您，”苏如烟打断他，语气疏离而克制，“但如今我已为人妻。休书与否，该由我决定，而不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人。”
她转向孟远，眼中情绪复杂：“远郎，我们回家吧。”
孟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颤抖着伸出手。苏如烟却没有接，转身率先向外走去。
秦墨站在原地，看着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雨声渐大，敲击屋檐的声音仿佛敲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这一切远未结束。而苏如烟离去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让他明白，她并非真的原谅了孟远，而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窗外，一辆马车缓缓驶离清雅轩，淹没在滂沱大雨中。秦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让苏如烟重获自由，即使这意味着要揭开三年前所有的秘密，即使这会撼动整个京城的势力平衡。
雨继续下着，但这场纷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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