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酒香四溢，笑声和歌声此起彼伏。王海生喝得满面红光，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拍着大腿，正带着李大强和王振国高唱《咱当兵的人》。三人唱得慷慨激昂，可惜调子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王秀端着刚出锅的糖醋排骨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抿嘴笑了。她从小听父亲唱歌，早就习惯了这种“自由发挥”的调调。倒是马建军，坐在角落里，眉头紧锁，一杯接一杯地闷头喝酒，仿佛在用酒精麻痹自己被摧残的耳朵。
“马叔，你怎么不唱呀？
小诺蹦蹦跳跳地，跑到马建军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
马建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揉了揉太阳穴：“小诺啊，马叔嗓子疼，唱不了。”
“那您听我们唱！
小诺笑嘻嘻地跑回王海生身边，跟着大人们一起拍手哼唱，虽然完全不在调上，但胜在热情高涨。
王秀把菜摆上桌，擦了擦手，笑着对马建军说。
老马，别光喝酒，吃点菜，不然待会儿胃该难受了。”
马建军感激地点点头，夹了一筷子凉拌黄瓜，刚嚼了两口。
王海生一拍桌子，豪迈地朝着马建军喊。
老马！别光顾着吃，来一首！”
“对对对！老马，来一个！
这时候，喝的上了头的李大强和王振国也跟着起哄。
看着三人起哄，马建军差点被黄瓜噎住，连忙摆手。
不行不行，我这破锣嗓子，哪能跟你们比？”
“谦虚啥！你一个新疆人，怎么能不唱歌呢！
王海生不依不饶，直接把话筒（其实是啤酒瓶）塞进马建军手里。
马建军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那……我唱个《军港之夜》吧。”
他一开口，原本闹哄哄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马建军的嗓音低沉醇厚，调子准得像是原唱，就连小诺都睁大了眼睛，听得入迷。
一曲终了，众人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老马！还是你唱的好啊！
听了马建军的歌声，王振国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李大强也竖起大拇指：“唱得真好！比我们强多了！”
马建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想坐下，王海生却一把拉住他：“等等！既然唱得这么好，再来一首！”
“对对对！再来一首！”众人再次起哄。
马建军欲哭无泪，心里哀嚎：“早知如此，刚才还不如继续跑调呢……”
王秀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悄悄凑到李大强耳边，低声说道：“你看老马那表情，像是被逼上刑场似的。”
李大强也乐了，搂住妻子的肩膀：“难得大家这么开心，就让他再‘受罪’一会儿吧。”
马建军被迫又唱了两首，最后实在扛不住，借口上厕所溜出了餐厅。王秀见状，赶紧端了杯热茶跟出去，在客厅里找到了，正在沙发上“喘气”的马建军。
“老马，喝点茶，缓缓。”王秀把茶杯递给他。
马建军接过茶，苦笑道：弟妹，你们家这‘音乐素养’，真是……独树一帜。”
王秀噗嗤一笑：“习惯就好，我爸从小就这么教我，跑调跑得理直气壮。”
马建军摇摇头，抿了口茶，忽然认真地说道：“其实……挺羡慕你们的。”
王秀微微一愣：“羡慕什么？”
“羡慕你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怎么唱都开心。”马建军望着远处，眼神有些飘忽。“
王秀沉默片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常来广州，这儿就是你家。”
马建军笑了笑，没说话，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王秀心里知道，马建军这是想起了他的妻子阿依古丽。对于一个重情义的男人来说，这种情感确实是无法劝解的。
王秀再次回到餐厅时，王海生已经喝得有点高了，正拉着李大强和王振国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小诺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虾饺。
王秀走过去，轻轻把女儿抱起来。走向卧室...
看到王秀的动作，喝的脸红彤彤的李大强，赶紧起身想帮忙，却被王秀按回座位：“你们继续聊，难得聚一次，尽兴。”
为了让他们尽兴，王秀在小诺的卧室里坐了一会儿。看着女儿睡的香甜。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秀被一声酒瓶倒地的声音惊醒。起身走出了卧室...
出来时，王振国和马建军已经走了。父亲王海生也睡到了另一个卧室里。李大强则是，在一个人默默的收拾餐桌。看见王秀出来，李大强一脸憨笑。
看着李大强喝完酒，还能记得收拾残局，居家且有责任心的一面。王秀的心里庆幸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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