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8…
02:37…
02:36…
刘简盯着那些炸弹上闪烁不停的红色指示灯,
“专注,专注,一定要专注!”
他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打气,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反噬让他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
明明知道必须想办法破解这个死亡陷阱,但大脑就是不配合。
“无线信号…无线信号…”
刘简努力想抓住这个关键词。
“剪他的!救他!他还没结婚!”
阿利哀求着陈国荣,声音充满绝望,“陈sir,救阿康!”
另一边,阿康拼命摇头,嘴里发出模糊的“呜呜”声,眼神示意陈国荣去救阿利。
两个年轻的生命,在最后一刻,都选择将生机留给对方。
陈国荣手持钢丝钳,双手剧烈颤抖,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
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在“救一人,杀一人”的绝境中,已然崩溃。
救阿康,杀阿利。救阿利,阿康死。
“我…我不能…”
他喃喃自语,钢丝钳在两根电线之间无助地摇摆、。
刘简看着阿康和阿利,心里被触动了。
“真傻……”
“好像我小时候,把唯一一块巧克力让给同学的样子……”
思维又开始跳跃了。
那闪烁的红色倒计时,在他涣散的瞳孔里,渐渐变成了一颗被剥开的金币巧克力。
“金币巧克力真好吃……这玩意儿闪得真烦人……要是有锡纸包起来,就看不见了…”
他无意识地嘀咕出来,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突兀。
天明差点气死: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吃巧克力?”
但陈国荣却突然愣住了。
锡纸?包起来?
这两个词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被绝望笼罩的思维。
“屏蔽!”
陈国荣猛抬头,眼中闪烁希望。
“如果能屏蔽信号接收器,剪红线就不会触发另一颗炸弹!”
他声音激动。
“陈sir,你说什么?”
天明还没反应过来。
“阿简!是阿简说的锡纸!”
陈国荣像疯了一样环顾四周,寻找任何可以导电的金属材料。
“如果用导电材料把信号接收器完全包裹起来,就能阻断无线信号传输!”
02:05…
02:04…
02:03…
时间越来越紧迫,但仓库里根本找不到任何金属材料。
陈国荣急得满头大汗:“该死!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住了阿光口袋里露出的一个角。
香烟!
“香烟!快!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香烟都拿出来!”
声音变了调,尖锐得在仓库里回荡。
“快!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香烟都拿出来!”
阿光愣住了,嘴巴微张。
“陈sir,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你还想抽一口?”
“抽你个头!”
陈国荣急得快要跳起来,一把抢过他的烟盒,粗暴地撕开。
“是烟盒里的铝箔纸!是它!能救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天明的眼睛瞬间瞪大,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铝箔纸!我怎么没想到!”
警员们先是一愣,随即都激动起来。
“快快快!都别藏着了!”
阿光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硬中华。
天明拿出玉溪,另外几个警员也纷纷贡献出自己的香烟。
一时间,各种品牌的香烟被撕得七零八落。
“我靠,没想到关键时刻还得靠香烟救命!”
阿光一边撕烟盒一边感叹,
“以前老婆总说抽烟害人,现在看来香烟才是男人的宝贝啊!”
“别废话了,快撕!”
天明催促道,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
刘简看着眼前这幅壮观的“集体撕烟图”,思维依旧在九霄云外。
“哇哦,平时一个个都装好男人,结果个个都是老烟枪……阿光那包中华得好几十吧,就这么撕了,败家啊……”
01:45…01:44…01:43…
时间紧迫。警员们七手八脚收集铝箔纸,递给陈国荣。
“够了吗?”
天明紧张地问道。
陈国荣检查了一下铝箔纸,大概有十几张。
“应该够了,关键是要包严实。”
他快步走向阿利身边,开始用多层铝箔纸将炸弹上的信号接收器包裹起来。
“一定要包严实,不能有任何缝隙!”
陈国荣的手指灵活地操作着,汗珠不断从额头滴落。
刘简看着陈国荣的操作,脑子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对对对,法拉第笼原理……用导电体形成封闭……就能屏蔽电磁波……”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
“荣哥,你这手艺,比我妈过年包饺子还利索……”
“现在不是夸我的时候!”
陈国荣额头冒着冷汗,
“阿简,你觉得这样能行吗?”
刘简想要给出专业的分析,但开口说出来的却是:
“应该…大概…可能…也许能行吧?我又不是通信工程师…”
天明翻了个白眼:
“你这回答跟没说一样!”
01:20…
01:19…
01:18…
“包好了!”
陈国荣直起身,后背的警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
阿利身上的信号接收器被多层铝箔纸包得严严实实,像个小粽子。
“现在……赌一把!”
他看向阿康身上的炸弹,眼神变得无比决绝。
“所有人!找掩护!”
天明等人立刻躲到粗壮的钢柱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死死盯着陈国荣。
“陈sir,你确定这样有用吗?”
天明从掩体后探出头,声音颤抖着。
陈国荣的手握着线钳,内心在做最后的挣扎。
如果屏蔽失败,剪红线的话阿利还是会死。
但时间不等人。
01:05…
01:04…
01:03…
“赌一把!”
陈国荣咬牙切齿,
“劫匪就是想看我们在道德绝境中挣扎,红线应该是正确的!”
刘简听到这话,想要给陈国荣一些鼓励,但开口说出来的却是:
“陈sir,你这个分析很有道理…话说你剪线的手法还挺帅的,有没有考虑过当拆弹专家?薪水应该挺高的…”
天明彻底无语了。
都这种时候了,刘简居然还在关心薪水问题。
陈国荣没有理会刘简的胡言乱语,他将线钳对准阿康胸前的红线。
“等等!”天明突然喊道,“万一…”
“没有万一!”
陈国荣眼中闪烁着决绝,
毅然剪断红线!
“咔嚓!”
清脆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一秒…两秒…三秒…
阿康胸前的计时器应声停止!
红色数字定格在00:58上,不再跳动!
“成功了!”天明激动得跳了起来,“真的成功了!”
阿利身上的炸弹也没有爆炸,铝箔纸成功屏蔽了信号传输!
“我去,居然真的行!”
阿光简直不敢相信,
“香烟救了我们的命啊!以后谁再说抽烟有害健康,我跟他急!”
陈国荣瘫坐在地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二十年的警察生涯,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
现在轮到拆阿利身上的炸弹了。
陈国荣小心翼翼地撕开阿利身上的铝箔纸,露出下面的炸弹。
看着那个依然在倒计时的显示器。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线钳,对准红线。
“陈sir加油!”阿光在一旁鼓劲。
“咔嚓!”
又是一声清响。
阿利身上的计时器也瞬间停止,定格在00:48。
“双杀!”
天明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但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僵住了。
因为仓库里那令人心悸的“滴答”声,并未停止。
墙壁上,承重柱上,那些更大型的爆炸装置,红色的数字依旧在无情地跳动。
00:44…
00:43…
00:42…
死神的镰刀,依旧悬在每个人的脖子上。
“靠!”阿光刚松懈下去的神经瞬间绷紧,脸色惨白如纸,“把这茬给忘了!”
不,不是忘了。
是根本来不及处理。
“快跑!”
陈国荣一把将腹部受伤的阿利背在自己背上,冲着唯一的出口——维修通道,狂奔而去。
“撤!所有人,立即撤离!”
天明也反应过来,架起刚刚脱险的阿康,紧随其后。
整个警队,像一群被惊散的羚羊。
刘简混在人群中,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这下要投胎了……”
但他嘴里不受控制地喊出来的却是:
“大家注意!跑步时前脚掌先着地,保护膝盖!千万别受伤了,不然以后老了有你们受的!”
“还有!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深呼吸,不然等会岔气了更跑不动!”
正在玩命狂奔的天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回头怒吼:
“你他妈还有心情当健身教练?!”
“我也不想啊!”
刘简在心里疯狂咆哮,感觉自己就像个在葬礼上讲笑话的疯子。
“快快快!还有30秒!”天明看了眼手表,声音都变调了。
迷宫内,阿海背起了已经断气的警员阿进的尸体拼命向前冲去。
就在众人即将冲出仓库铁门的瞬间!
00:01…
00:00…
“卧倒——!”
陈国荣用尽全身力气,将背上的阿利向前奋力一甩,自己也顺势扑倒在地。
下一秒。
“轰——隆——!!!”
世界失去了声音。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力量从背后袭来!
恐怖的冲击波化作实质的气墙,将所有人狠狠掀飞出去。
仓库的铁门像纸片一样,呼啸着从他们头顶飞过。
灼热的气浪席卷而来,空气中的氧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爆炸持续了整整半分钟。
当一切终于归于平静,烟尘弥漫,呛得人无法呼吸。
陈国荣第一个挣扎着抬起头,耳朵里是持续不断的嗡鸣,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视野里一片模糊。
当烟尘散去,原本的仓库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咳……咳咳……”
阿光趴在地上,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我们……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
天明撑起身体,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废墟。
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庆祝。
劫后余生的喜悦,被一股更沉重、更冰冷的情绪所取代。
陈国荣看向阿海背后的警员阿进,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阿进。
他们赢了吗?
他们救下了两个人,却永远失去了一个兄弟。
“阿进……”
天明的声音哽咽了,他狠狠一拳砸在地上,指节瞬间鲜血淋漓。
“我要给阿进报仇!”
阿光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刻骨的恨意。
“对!”
“这仇,必须报!”
幸存的警员们,一个个从地上站起来,搀扶着彼此,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复仇的火焰。
陈国荣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阿进的仇……我们亲手来报!”
“现在,送伤员去医院。”
“养好伤,然后……我们去找那群混蛋,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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