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线承星火：在新生的掌纹里，续写未完的织章
界缝之海的命线网突然泛起橘红的光，像谁在星海尽头点燃了篝火。林野望着光带中跳动的火星，指尖的织命针微微发烫——那是忘川星的记忆茧余烬，此刻正顺着线痕往七十二个世界蔓延，在每个星球的命线末梢都点上了颗小小的火种。
“是‘星火线’。”阿银牵着蹒跚学步的孩童，孩童手里攥着根燃烧的线头，是从记忆茧里揪出来的，火苗明明灭灭，却烧不尽线身的韧性。“老守星人说过，当织命师的记忆与世界的命线相融，就会催生出这种线，能在最寒冷的地方燃起暖光。”
孩童咯咯笑着将线头往嘴里塞，火苗突然化作只发光的小星鸟，绕着他的手腕飞了三圈，落在星船的导航仪上。屏幕瞬间亮起，跳出个从未见过的坐标，坐标旁的星图正被星火线一点点填满，像幅正在绘制的地图。
“是‘寒寂域’。”阿银认出图上的冰纹，与始织者残卷里记载的“永冻之境”完全吻合，“那里的命线都冻成了冰丝，据说连光都穿不透，历代织命师去了就没能回来。”她摸了摸孩童冻得发红的鼻尖，“但星火线在指引我们去，说明那里的冰下，藏着没熄灭的希望。”
星船驶入寒寂域时，舷窗外的星轨都覆着层冰壳。最外围的星球已冻成了巨大的冰球，表面的命线冰丝像无数把倒悬的刀，反射着刺目的寒光。林野将织命针探出舱外，针尖刚触到冰丝，就听见“咔嚓”的脆响——冰丝裂开的瞬间，里面竟渗出丝极细的暖光，像冻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它们在等解冻的那天。”林野将星火线缠上冰丝，暖光立刻顺着线身往上爬，在冰球表面织出朵小小的火焰花，“寒寂域的命线不是死了，是冻得太久，忘了该怎么发热。”
孩童突然挣脱阿银的手，跌跌撞撞地扑向舷窗，小手掌按在冰雾蒙蒙的玻璃上。他掌心的小蛇结突然发烫，星火线顺着他的掌纹往外涌，在寒寂域的星图上画出条蜿蜒的轨迹，轨迹经过的地方，冰丝纷纷融化，露出底下流动的线痕。
“这孩子的命线里，藏着我们走过的所有星图。”阿银的蓝线与孩童的掌纹对接，突然映出段画面：寒寂域未冻结时，这里曾是片长满星禾的沃土，织命师们在田间织护穗结，孩子们用星火线编草环，笑声震落了满穗的光粒。画面的最后，场突如其来的星寒将一切冻结，最后个织命师在冰下织出个火种结，说“等星火重燃，我们就回来”。
“那个火种结，一定还在寒寂域的中心。”林野调整星船航向，穿过层层冰雾，寒寂域的核心渐渐显露——那是块巨大的冰晶石，里面冻着团跳动的暖光，光外缠着无数冰丝，像层厚厚的茧。
星火线刚触到冰晶石，里面的暖光就剧烈跳动，冰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是历代织命师的名字，最后个名字被冰覆盖，只露出个“禾”字。“是木禾奶奶！”孩童突然喊道，他的小蛇结与冰晶石里的暖光产生共鸣，“她留了火种！”
林野将织命针插进冰晶石的裂缝，星火线顺着针身往里钻，与冰下的火种结对接。刹那间，七十二个世界的命线同时震颤，归雁星的地脉线、蛮荒星的兽筋线、忘川星的记忆线都顺着星火线往寒寂域汇聚，在冰晶石外织出个巨大的“融”字。
冰晶石开始融化，木禾的身影从暖光中浮现。穿布衣的女织命师正蹲在星禾田里，用星火线给幼苗缠保暖结，她抬头对林野笑：“我就知道，会有带着焦线味的人来接火种。”她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当年星寒突至，我把所有织命师的记忆都织进了火种，想着总有一天，这些记忆会变成解冻的光。”
孩童扑进融化的光雾里，木禾的身影轻轻托住他，将火种结放进他掌心。火种落在小蛇结上，瞬间燃起温暖的火焰，孩童的掌纹间立刻长出新的线芽，芽尖缠着焦线、蓝线、星火线，像个小小的命线网。
当最后一块冰融化，寒寂域的星禾突然破土而出，在星火的滋养下疯长，穗粒上都缠着细小的线——是木禾和当年的织命师们留下的，此刻正顺着星火线往七十二个世界蔓延。林野看见归雁星的星塔旁长出了星禾，蛮荒星的雪地里冒出了绿芽，连忘川星的木牌间都点缀着金色的穗，像无数双眼睛在笑。
星船驶离寒寂域时，孩童举着燃烧的火种结，在舱内跑来跑去，星火线随着他的脚步在舱壁上织出歪扭的字：“木禾奶奶……星禾……暖……”林野和阿银跟在后面，笑着帮他把断线接好，织成完整的句子：“木禾奶奶的星禾，暖了所有世界。”
织命针悬在舱中央，针尾的线轴上，寒寂域的星火线正与其他世界的命线交织，织出个带着温度的新结。林野知道，这结不是终点——星火会继续往更远的星轨蔓延，星禾会在更多冰封的角落发芽，而孩童掌纹里的线芽，终将长成能托举世界的网。
阿银望着舷窗外流动的星火，轻声说：“爷爷说‘织命如传火，不必有我，但必有火’。”林野握住她的手，两人的线与孩童的火种结缠在一起，在星轨上留下道温暖的痕，像在说：
“星火不灭，织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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