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风卷着黄沙,在正午的阳光下掀起层层金浪。赵昀骑着汗血宝马,立在一处高坡之上,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左臂的伤口虽未痊愈,但握缰的手依旧稳如磐石,目光扫过下方绵延的峡谷,眼底藏着一丝腹黑的锐利。
“统领,摩柯的先遣队已经进入戈壁,约莫五百骑兵,行进速度很快。”赵虎策马赶来,声音带着几分兴奋,“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让龟兹边境的守军假意后撤,留下了‘防御空虚’的假象。”
赵昀点了点头,指尖划过腰间的短刀:“西域各族的兵力都已到位?”
“都到位了!”叶尔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着于阗部落的战服,腰间佩着弯刀,神色飒爽,“羌民的骑兵埋伏在峡谷东侧,龟兹护商军守在西侧,于阗的弓箭手已经占据了两侧高地,就等他们钻进圈套。”
赵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摩柯自恃大宛骑兵天下无敌,必然轻视我们。这五百人,正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丝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他早已探明,大宛先遣队的将领是摩柯的副将乌勒,此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赵昀故意让边境守军后撤三里,还“泄露”了粮草囤积在峡谷附近的假消息,就是为了引诱乌勒孤军深入。
午时三刻,远处的戈壁尽头扬起漫天尘土,马蹄声震耳欲聋。乌勒骑着一匹黑马,率领五百大宛骑兵疾驰而来,他们身着银色铠甲,手持长矛,气势汹汹,眼中满是轻蔑。
“不过是些西域蛮夷和中原残兵,也敢阻拦大宛铁骑!”乌勒放声大笑,马鞭一指前方的峡谷,“传令下去,全速穿过峡谷,直取龟兹边境,夺取粮草!”
大宛骑兵们轰然应诺,催马冲进峡谷。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中间的通道仅容两马并行,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当最后一名大宛骑兵进入峡谷后,赵昀猛地举起手中的红旗,大喝一声:“动手!”
刹那间,峡谷两侧的高地上箭如雨下,于阗部落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大宛骑兵。大宛骑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好,有埋伏!”乌勒脸色大变,连忙下令:“撤退!快撤退!”
可此时峡谷两端早已被巨石封堵,羌民的骑兵从东侧冲出,挥舞着弯刀砍向慌乱的大宛士兵;赵虎率领护商军从西侧包抄,长枪直刺,将退路彻底截断。峡谷内顿时陷入一片混战,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戈壁。
赵昀策马冲入战场,短刀出鞘,寒光闪烁。他虽左臂受伤,但身手依旧矫健,刀光所至,大宛士兵纷纷倒地。一名大宛骑兵趁他不备,从侧面挥矛刺来,赵昀侧身躲过,右手短刀反手一劈,正中对方脖颈。只是动作幅度过大,左臂的伤口被牵扯,鲜血瞬间渗透了白布。
“统领!”叶尔羌见状,立刻策马赶来,弯刀挥舞,替赵昀挡下了后续的攻击,“你的伤还没好,这里交给我!”
赵昀咬了咬牙,抹去嘴角的血迹:“无妨,速战速决,别让乌勒跑了!”
两人并肩作战,配合默契。叶尔羌的弯刀灵动飘逸,专攻敌人要害;赵昀的短刀沉稳狠辣,每一击都力道十足。在他们的带动下,各族士兵士气大振,原本嚣张的大宛骑兵渐渐不敌,阵型大乱。
乌勒看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心中又惊又怒。他知道今日难逃一劫,索性红了眼,挥舞着长矛朝着赵昀冲来:“小子,拿命来!”
赵昀眼神一厉,不闪不避,待乌勒逼近时,突然翻身下马,借着马身的掩护,避开长矛的锋芒,同时短刀横扫,砍中了乌勒的马腿。黑马惨叫一声,轰然倒地,乌勒被甩落在地。赵昀趁机上前,短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赵昀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乌勒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叶尔羌的弯刀顶住了胸口。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各族士兵,乌勒终于低下了头,不甘地扔掉了手中的长矛。
战斗很快结束,五百大宛先遣队几乎全军覆没,仅余数十人被俘,乌勒被押到赵昀面前。峡谷内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黄沙,但各族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统领,此战共斩杀大宛士兵四百余人,俘虏六十余人,缴获战马三百余匹,长矛、弯刀等兵器无数!”赵虎清点完战果,兴冲冲地前来禀报。
赵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被俘的乌勒身上:“说,摩柯的主力部队何时抵达?兵力多少?”
乌勒梗着脖子,拒不说话。叶尔羌上前一步,弯刀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若不说,我便让你尝尝于阗部落的刑罚,让你生不如死!”
乌勒脸色一白,终究还是怕了,低声说道:“摩柯大人率领四千五千主力,三日后便会抵达龟兹边境,他还联络了西域的车师部落,约定一起夹击龟兹。”
“车师部落?”赵昀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们竟敢背叛丝路盟约?”
叶尔羌咬牙道:“车师部落向来见风使舵,想必是被大宛许了重利。”
赵昀沉思片刻,对赵虎吩咐道:“立刻派人将这个消息送往龟兹,告知母亲和伊本先生,让他们早做准备。同时,将被俘的士兵分开看管,愿意归降的可以留下,顽固不化的严加看管。”
“是!”赵虎领命而去。
此时的龟兹城内,赵玥正忙着协调粮草物资。得知大宛先遣队进攻的消息,城中有些百姓难免慌乱,尤其是各族商户,担心战火会影响贸易。赵玥立刻带着学堂的学子们走上街头,安抚百姓情绪。
“大家不要慌!赵昀哥哥已经在边境设下埋伏,一定能击退大宛军队!”赵玥站在市集的高台上,声音清脆响亮,“我们各族同心,团结一心,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学子们也纷纷附和,有的用中原话,有的用西域语,有的用羌语,向周围的百姓传递消息。小洛站在赵玥身边,发挥自己精通三语的优势,帮着翻译,还向大家讲述边境的防御部署,让百姓们安心。
“赵玥小姐,我们相信你!”一名中原商人喊道,“我们愿意捐出粮草,支持护商军!”
“我们也愿意!”西域和羌民的商户们纷纷响应,主动拿出物资,支援前线。
赵玥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她之前推行的实践教学,让各族学子相互熟悉、彼此信任,如今这份信任也传递到了百姓之间。她立刻让人登记捐赠的物资,组织人手送往边境,同时让学堂的学子们协助都护府传递消息,维持城内秩序。
傍晚时分,边境传来捷报——赵昀设伏成功,大败大宛先遣队,生擒副将乌勒。消息传到龟兹城,全城百姓都沸腾了,市集上响起阵阵欢呼,各族百姓自发地涌上街头,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赵玥收到消息时,正在整理送往边境的物资。她拿着捷报,眼眶微微泛红,心中的担忧终于散去。伊本从都护府赶来,脸上也带着笑容:“赵玥小姐,恭喜赵统领初战告捷!这不仅打击了大宛的锐气,也让各族百姓更加团结,对我们后续的抵抗非常有利。”
“是啊!”赵玥笑着说,“现在就等你从大食请来援兵,我们就能彻底击退摩柯的主力了。”
伊本点了点头:“我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大食,一定尽快说服国王出兵。你在龟兹也要多加小心,尤其是车师部落背叛,说不定会在暗中搞破坏。”
“我会的。”赵玥眼神坚定,“我会让学子们多加留意,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禀报都护府。”
夜色渐深,龟兹城的灯火依旧明亮。边境的战场上,赵昀看着被清理干净的峡谷,心中却没有丝毫松懈。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小小的胜利,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摩柯的五千主力即将抵达,车师部落的背叛更是暗藏危机。
他抚摸着左臂的伤口,感受着戈壁的夜风。远处的驼铃声隐约传来,那是送往边境的粮草商队。赵昀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有龟兹的百姓,有西域各族的支持,还有远方正在为求援奔波的伊本。
“摩柯,三日后,我在边境等你。”赵昀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场守护丝路的战争,我们必须赢!”
戈壁的风依旧呼啸,但此刻,无论是边境的将士,还是龟兹的百姓,心中都充满了信心。一场初战告捷,不仅斩杀了敌人的锐气,更凝聚了各族的人心,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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