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季遥身侧的某人整张脸都红透了，眼里也蒙了层湿润的雾气。他暗自磨牙，用脚去踢她。
奈何季遥已经完全陷入回忆，周身冒着粉红泡泡，语气甜蜜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他们的往事，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暗示。
她垂着眼皮一点点捡起曾经过往的回忆，偏锋利的眉眼软了下来。
女人的声线属于低沉清冷的那挂，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簌簌落下的雪。现在冰雪化了，春天到了。
“……曲小意当时就那么嫌弃的一边骂我，一边拖着我走，我叫他别管我自己先跑我死不了的，可他说，蠢货就算能力能使伤口愈合，但痛苦却是实打实存在过的，不要仗着自己能治愈自己就这么伤害自己。”
空气中的苹果香更浓了，甜滋滋的气味勾引起本就蠢蠢欲动的食欲。
“哦？”昔和歪了歪脑袋，金瞳半敛着瞧她，“真的吗？”
“假的。”实在受不了煽情的戏码，曲逢意红着脸扯着她的胳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原话没这么文明。”
昔和哦了一声，她本身是想一出就是一出的性格，想到什么自然就问什么，“曲逢意和曲逢年是亲兄弟吗？”
“是的，他俩是双胞胎，长得很像。”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曲逢年？谈两个不行吗？”一下子收集两个美丽的人类这不是很好吗？
“咳咳咳咳咳咳——”
周围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周遭听取咳声一片。
“有什么不对吗？”昔和不大理解地转头看向池昭，“我说错什么了？”
池昭叹了口气，抽出一只手替她理了理稍乱的发丝，语气平静地反问：“为什么季遥要喜欢曲逢年？”
少女不假思索地回道：“因为他们长的一样啊，一样好看。”
“一样好看就要喜欢吗？”
“不然？”昔和迟疑了一下下，“虽然独一无二确实超棒，但如果有多余的下位替代我会很高兴的。”
“等等——这是可以当众说的吗？”
余卿惊恐脸。
“为什么不可以？”昔和疑惑，她坦荡得有些太过了，说话也是理直气壮的，“而且同时谈两个好像也没什么吧？”
就像她的某位信徒，人家一口气谈三四十个，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帅气的美艳的各种类型的应有尽有，收集得很齐。
“可以是可以……”
实话实说，就算她真的一下子谈好几个甚至是玩多趴其实没有任何人会从道德伦理方面来谴责她，可是……
季遥给池昭递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叹息着说道：“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是坚定的一对一党。”
“啊？”
昔和：猫猫震惊.jpg
bro，开什么玩笑？（震声）
【一对一党里面出现了个叛徒，大家猜猜到底是谁？哎呀，真的好难猜呀】
处于震惊状态的少女暂时没空收拾贱兮兮的系统，她啊了一声，挺起脊背坐直了身子。
“不是……”那双总半睁不睁的眸子这时一下子睁得老大，“明明可以拥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为什么只要一个？”
这又不是选择题，分明可以全都要啊！
“个人选择问题嘛，对我而言，曲逢意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伴侣，我只想跟他共度余生，除此外的任何人都不行。”
“他对你来说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
“是的。”
斩钉截铁、相当坚决的回答。
坐在后排的少女勾了下嘴角，语气轻松地说道：“好吧，那我理解啦。”
她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紧张的情绪，平静温和的姿态像身边能被轻易说服、脾气很好的朋友。
昔和捏了捏躺在手心微微凸起的指关节，随后被手主人抽回来轻轻地打了一下。
并不痛。
他控制着力道，就是很轻的一下。
可她忽然间愣住，表情在一瞬间尽数退却，只余空白。
睫毛慢慢、慢慢的垂下，总是微微扬起仿佛天生微笑唇的嘴角渐渐落下，折成向下的弧度。
她突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车内没有人在说话。
他们都在看着她。
就在气氛逐渐变得压抑时，她呆呆地仰起眼，视线落在虚空迟迟无法聚焦。昔和茫然地问道：“喜欢tA是什么感觉？”
她好像没有品尝过。
她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慢慢俯身靠近季遥。黑色高领的上衣掩住大半张脸，伸出的指尖落在了心脏的位置，她说：“是想起tA就会心跳加速怦然心动吗？”
这是她从小说里看到的描写。
人类的感情总是很复杂，就算是同一种感情，吃起来口感也会不一样。
她吃掉过不少信徒对于母亲的喜欢，虽然同是喜欢，但每个味道都不一样。有的是又甜又苦，还夹杂着点酸涩的口感，而有的则是分外甜蜜，像含着草莓味的糖果。
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她很疑惑。
以情绪为食却总会不断忘却过往对于感情一知半解的种族对于情绪一直都心存好奇。
“我一直都很想明白喜欢这种情绪到底是怎么样的。”
痛苦的情绪口感总是相似的，是难以下咽的苦、是辛辣刺激的涩，而正面的情绪则是什么味道都有，有时还会夹带着苦味。
“你们人类有个词语叫做恋爱，恋爱是什么感觉，可以告诉我……或者是让我吃掉恋爱的感觉吗？”她一眨也不一眨地看着季遥，认真又诚恳，“如果你愿意就可以开个合适的价。”
季遥僵住了。
“好吧，我知道你不愿意。”
敏感地察觉出气味的变化，昔和遗憾后仰，单手打了个响指。
场景有一瞬间的定格。下一秒周边的景致和人物以超越光速的速度飞速后退，拉出长长的、扭曲的色块。各种嘈杂听不懂的话语如有生命般从角落里扭动着躯体钻出来，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
此时如果暂停某一帧，便会知道那些色块其实是不同的命运分支场景，话语停顿下来是场景人物口中说出的话。
祂拨弄着时间，让它回溯到过去的节点。
——他对你来说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
——是的。
——好吧，那我理解啦。
她回过神来，忍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不适，恹恹地垂下眼睫，轻声道：“那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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