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栀轻轻笑道,嘴唇有些泛白:“那我便祝你在日后的殿试上压厉初昕一头,一举夺魁。”
厉栀和厉初昕关系本就不合,宁怀柔当时在倚梅园看得清清楚楚,便也不觉得她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而是笑的更欢。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厉栀看着她身后忙碌的刑部众人,问道:“凶手还是没有头绪吗?李大人呢?怎么今日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通过方才那一番谈话,宁怀柔显然对厉栀卸下了所有防备:“哦,检验尸伤不得在宫廷禁地擅行,所以师父带着尸首移尸出宫了。”
厉栀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是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见她为太后操心许久才变的如此疲惫,宁怀柔连忙说:“你放心吧厉栀,师父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她已查出来了头绪!”
厉栀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宁怀柔小声的凑到厉栀耳边说:“师父没有确认不让我乱说的,但我想你知道了应该会安心些。”
“她说啊,姜太医被开膛破肚与被斩手可能是两个人所为!”
厉栀瞳孔微震,她故作害怕的问:“两个?凶手有两个人吗?”
宁怀柔说:“这只是师父的猜测而已,因为姜太医的肚子是被人硬生生的撕扯开的,而他的手却是被人用刀斩断的。”
“所以啊,要么那凶手是个变态,享受撕扯皮肉的快感,要么凶手有帮凶,是两个人。不然他有刀为何还要用手去撕扯姜太医的肚子呢?”
厉栀浑身打了个冷颤:“太恐怖了...什么人能硬生生的徒手把一个人的肚子撕扯开呢?”
宁怀柔说:“这也是师父所疑惑的地方,所以她才研究了许久。”
厉栀点点头,随后又有点不懂的说道:“这凶手应该就只是个变态吧?毕竟姜太医若是见到了凶手,凶手直接杀了他就行,为何要开肠破肚,还要斩断他的手掌呢?”
宁怀柔叹了一口气说:“这点师父也想过,她怀疑是因为姜太医的肚子里有证据,他生前应该将写有凶手名字的证据吞进了肚子里,才会被剖腹。至于手上...也许也是有证据也说不定。”
厉栀手指纠缠着自己衣裙上的布料,缓缓点头:“这样啊...”
她心下的焦急快要忍不住。
没想到切断了手掌还是被李百川察觉了。
厉栀苦笑道,“要不然说你是李大人的徒弟呢,就是聪明,我光听着你复述李大人的话脑子就要炸掉了。”
宁怀柔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哈哈,一般,一般啦!”
厉栀又和她说了几句,约了下次去对方府中游玩,后又借以身体疲惫为由,先一步离开。
直到回到房中,厉栀的脊背才放松地弯了一些下来。
回来的路上厉栀把思绪整理了一下。
虽然李百川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关键,但是她没有证据未下定论,证明此事依旧还有转机。
薛除浊手上的伤是关键,若他手上的爪痕能消失,便能彻底洗清薛除浊的嫌疑。
可现在就算是最好的药也无法在几日之内完全消除痕迹,并且这是在宫里,上好的药都在太医院,使用的话会被记载,到时候李百川查到了会更加麻烦。
所以现在比让那爪痕消失更隐蔽的方法,便是替代。
她需要找个机会,让薛除浊手上的伤痕借别人的手,在大庭广众下被替代。
只是现在厉栀连薛除浊人也看不到,更别说和他商量了。
不等厉栀继续想,疲惫逐渐袭来。或许是前几日淋了雨受了寒,又没有怎么休息,累的她浑身酸疼。
她解开身上的衣物刚躺在床上,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脚步声。
那声音犹如屋顶滴出的潮湿的水滴一般,细微,却又让人难以忽视。
可厉栀完全没有了力气,只当自己出现了幻觉,此时她沾床就睡,眼皮沉个彻底。
恍恍惚惚间,那脚步声好像在她床头停下。
厉栀感受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抵着她紧皱的眉头,而后又划到她的鼻尖,嘴唇,最终在她下巴上的痣上停留。
她未睁眼,那个东西就变得越来越尖锐,直直的刺着那颗黑色的痣。
厉栀实在睡不着了,勉强睁眼,头疼欲裂间,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饶是她只睁开一只眼都能从这全黑的穿着上判断此人是谁。
厉栀吓的完全没有了睡意,目光浑浊的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只见薛除浊正拿着那把银簪,抵着她下巴上的黑痣。
他虽控制了力道没有将那颗痣穿破,但厉栀依旧感受到了疼痛。
“...你这是干什么。”
多日没来找她,一来找她就给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薛除浊坐在她的床边,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厉栀注意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唇角是抿直的。
她看见那唇形较好的嘴张开,清冷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李百川想到的事情,我也想到了。”
厉栀看着他的嘴巴出了神,不自觉的应下:“嗯...啊?”
反应过来后厉栀也没能理解薛除浊在说什么,于是她晃了晃脑袋。
薛除浊重复了一遍,道:“我听她说这些,不会觉得脑子炸。”
厉栀:......
鬼使神差的,听着薛除浊说的这些话,她好像知道了薛除浊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她方才和那宁怀柔讲了话,夸了她聪明,所以薛除浊觉得不公平,来她边上邀赏了?
所以薛除浊一直在暗处窥视她的一举一动?
厉栀噗嗤一声笑了,她感觉薛除浊有时候和小孩子一样愚蠢。
于是心中的恐惧散去了些,她抬手,轻易的就把放在自己下巴上的簪子拿开,“嗯,你比那宁怀柔聪明多了。”
听到这话,厉栀感觉到薛除浊的唇角没有了那么僵硬,顺着她推下去的手,将簪子收了回来。
两人一坐一躺,气氛好不诡异。
....夸完了还不走?
空气静谧,厉栀盯着薛除浊垂着的侧脸,打了个哈欠:“我实在累的紧,你要不...”
她话还没说完,薛除浊便淡淡的朝厉栀看了过来。
“要不先走”四个字被厉栀咽进了喉咙里,她迅速打了个退堂鼓。
厉栀看了眼紧闭的门和微敞开的窗户,飞速下床将窗户锁紧,而后又跑回床上。期间薛除浊没有什么举动,只是目光随着她赤着的双脚移动。
厉栀上床后一把拉住薛除浊往床上扯,薛除浊没有防备,就这么躺在了她身边。
随之而来的,是温热的身体,和缠绕住他的四肢。
厉栀实在是受不住了,双眼闭上了就不想睁开,她躺在薛除浊怀里,随口道:“这么多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薛除浊静静的看着她的发丝散在自己兜帽里,与白发交织在一起,缓缓摇头,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明明日日都见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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