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然剧烈一晃,翠柳和杏儿几乎同时扑向各自的主子。菅絮安的后脑勺重重磕在车壁上却顾不上疼,因为菅絮安清楚的听到车外已经响起了密集的刀剑相击声。
“阿贵!”菅絮安掀开车帘一角,只见车夫阿贵单手持刀守在车辕处,另一条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飘荡,而马车已经被五个满身血污的粗布麻衣人团团围住。
“夫人别出来!”阿贵一个侧身避开劈来的长刀,反手砍翻一人,但更多的黑影正从林间涌出。
杏儿突然“哇”地哭出声:“夫人,我们是不是要……”
“没事的,别怕。”柳绵的声音轻得发颤,却把杏儿紧紧搂在怀里。菅絮安诧异地发现这个平日里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柔弱姨娘,此刻虽然脸色惨白如纸,但手却稳得出奇,正一下下拍着杏儿的后背安慰着。
没时间多想,菅絮安猛地掀开车凳,从暗格里抽出两根乌黑的烧火棍,柳绵瞪圆了眼睛。
“拿着!”菅絮安将其中一根递给翠柳,主仆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夫、夫人要做什么?”柳绵的声音都变了调。
菅絮安已经猫着腰摸到车门边,用发带把烧火棍紧紧缠在掌心:“当然是——”
“砰!”
车帘突然被利刃划开,一个粗布麻衣人探进头来时菅絮安毫不犹豫一棍砸下,黑衣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教他们做人!”菅絮安补完后半句,抬脚把昏迷的人踹出马车。
大地再次震颤,马蹄声如雷般逼近。菅絮安咬紧牙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暗骂一句祸不单行!
“翠柳,护好柳姨娘!”她低喝一声,不等回应便掀开车帘钻了出去。冷风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看到阿贵拄着长刀半跪在地,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人。
“夫人小心!”阿贵突然嘶声喊道。
菅絮安本能地旋身,烧火棍划破空气发出破风声。一个企图偷袭她的刀疤脸应声倒地。菅絮安此刻是多么的庆幸自己当初无论如何都学了女子防身术。又一个黑衣人捂着肩膀哀嚎着退开时,她忽然感觉脊背一凉。
菅絮安全力向后挥棍,却听“啪”的一声脆响,烧火棍竟被人凌空截住!她惊愕抬头,对上一双寒星般的眼睛。
来人黑甲映着残阳,束发的玉冠纤尘不染。他单手握着烧火棍另一端,身姿挺拔如松,竟比半蹲在车辕处的菅絮安还要高出半头。远处阿贵一瘸一拐地奔来:“夫人,这位是夏小侯爷!”
夏长青的目光在菅絮安脸上停留片刻,忽然松手后退半步:“两位夫人无碍就好。”
“夏小侯爷!”菅絮安目光匆匆扫过阿贵渗血的裤腿,眼见夏长青转身就走她出声急唤道,“这阿贵带着伤,眼看这天就要黑了……”
暮色中她看不清夏长青的表情,只觉他往旁边亲卫点了点头,一名小兵跑过来接过马鞭时她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位冷面侯爷果然是要回城的。
重新钻进马车时,菅絮安才发现自己袖口,烧火棍都沾染了血渍
回程的马车格外安静,杏儿红着眼眶被柳绵紧紧搂在怀里。翠柳正用帕子小心按住菅絮安手臂上渗血的伤口,素白绢子转眼便洇开出一朵暗红的花。
车壁被轻轻叩响。翠柳得了菅絮安示意,掀开车帘时只见夏长青目不斜视地递来一只青瓷小瓶。
“金疮药。”见翠柳迟疑,他简短补充道,“军中用的,见效快。”
菅絮安略一颔首:“多谢小侯爷。”翠柳这才接过药瓶,夏长青也不多言,转身便回了自己的马队。
或许是顾忌队伍中有女眷,菅絮安一行人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能赶在城门落锁前回到都城。好在夏长青出示令牌后护城军略作盘问便放行了,其实这也是菅絮安执意要与他同行的缘由之一。
入了城,夏长青却并未就此分别,反而一路护送他们至将军府门前。菅絮安略感意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位小侯爷虽面上冷淡,倒是个心细的。
“今日多亏夏小侯爷相助,待他日夫君归来,定当登门致谢。”她微微福身,礼数周全。
夏长青沉默颔首,却在菅絮安转身踏上台阶时忽地开口:“菅……夫人。”
菅絮安脚步一顿,回眸望去。
月色如水,倾泻在少女肩头,为她镀上一层朦胧柔光。那双清亮的眸子含着疑惑望向他,左眼下的泪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灵动娇俏——与年少初见时一般无二。夏长青一路积攒的郁气骤然散了大半,那句压在心底多年的“你真不记得我了?”辗转唇齿,最终化作一句:“……无事。”
菅絮安尚未回神,夏长青已转身离去,背影透着几分说不清的恼意。她怔了怔,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追问,扶着翠柳与柳绵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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