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卿扶着何依木离开马场,回到房间就开始解他的上衣。
何依木笑盈盈看着她漂亮的小脸蛋因为紧张他皱成一团,抬手戳了戳脸蛋,却因为忘记惯用手受了伤,吃痛嘶了一声。
温念卿轻捶他胸口:“你干嘛呀?都受伤了,还不老实。”
他衣衫半退,此刻她在脱他伤手的袖子。
伤处完全暴露在她眼下,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掉。
马场就在庄园后面,能隐约听到游戏继续的欢呼声。
没人关心何依木的伤。
这些人只在她扶着他离开时投来一瞬的目光,连虚假的关心都没有,照样嗨玩。
他们利己冷漠,清楚划分着自己与何依木的界限。
何依木不过是他们趁手的武器,他再努力也仅仅获得了他们面上的尊重,永远无法真正融入他们。
平时和谐友好,关键时刻,选择的站队永远不会是他。
上位者就是这样自私冷漠。
无论是她,顾沉舟,还是何依木,都跳不开这种凉薄。
温念卿的泪水滴在何依木青紫一片的小臂,晕开一摊摊水渍,是湿热的感觉。
她知道,今天这种情况只是开胃菜,是她选择何依木来当靶子,而她要招惹的人,没有善茬。
她的难过,此刻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何依木单手给他擦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
他慌乱的起身,蹲下与她视线平齐:“别哭了好不好,这不是没事嘛,都没见血。”
温念卿听完,哭的更凶了,甚至都呜咽出声:“哪有你这么说的。”
何依木将人揽进怀里,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后背,语气满是缱绻:“有你心疼我,再严重的伤我都不痛的。
别哭了好不好,你掉眼泪,我比自己见血都疼。”
这话倒是很管用,温念卿的抽泣逐渐弱下来,只是肩膀时不时传来湿痒。
她在无声落泪。
“念念,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
好不好。”
他声音低哑,带着近乎虔诚的祈求。
温念卿哽咽着,一声嗯不够,连嗯了好几声,算是应答。
服务生适时敲门,说顾叙白吩咐送来了药膏,温念卿听到这个名字就烦躁,但却收下了药。
总不能跟伤过不去。
她将药喷在手上,打圈化开,然后给何依木敷着。
掌心被摩擦温暖,敷在伤处热热乎乎的,似能将紫色淤血全部化开。
这样重复了几次,温念卿才罢手,蹲姿伏在何依木膝头。
“你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总是让我担心,知道了吗?”
他摩挲着猫猫头,感受她发丝的柔软,十分享受她这突如其来的依赖。
“答应你。”
可他这话却是撒谎的。
他的使命就是游离在危险地带,受伤是家常便饭,总是没办法避免的。
虽然乐意看到她心疼自己,却不想她总是急的掉眼泪,只能以后想办法瞒着了。
温馨的时刻被手机铃声打断,来电人是他的手下阿默。
这几天他在山庄,吩咐过没有紧急的事不要联系他,所以此时的来电必然是会馆里发生了什么棘手事。
他将温念卿拉起坐在床上:“我去接个电话。”
“好。”
何依木起身去了露台,还将阳台门关上了。
温念卿看着他神色逐渐染上严肃,猜测大概是会馆那边出了什么事。
正观察着,几声敲门声传来,接着是服务生的声音:“何先生,顾先生请您去马场一趟。”
何依木此刻已经背对着房门,隔着两道门的声音穿不到他那边,温念卿却是听的真切。
顾叙白找?
难不成是觉得那会何依木当众下了他的面子,兴师问罪的?
温念卿想了想,起身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顾先生有说什么事吗?”
服务生摇摇头:“没有。”
“好,我知道了,他一会过去。”
看着服务生远走,温念卿缓缓靠在门上,思考了一下便往马场走去。
比赛已经结束,马场只剩下顾叙白和几个在收拾场地的服务生。
“顾先生找我男朋友是要兴师问罪吗?”
顾叙白本来是背对着温念卿来的方向,听到声音缓缓转头,就见小狐狸气势汹汹的来。
这副样子,真是说不好到底是谁要兴师问罪。
他真是看不惯温念卿对何依木总是护着的样子,废物东西总要女人出头,算什么男人。
顾叙白双臂张开搭在栏杆上,散漫一靠:“不是伤的手,他还装走不了了?”
温念卿白了他一眼:“找他什么事?”
她走近一些,方才注意到顾叙白身后的场景。
赛场上何依木的马正一下下试图站起来,然而有一条前腿腿断了,关节下是软趴趴耷拉着半条马腿,每次站起来难以平衡,痛苦的呜咽着。
她眼里有几分动容,情不自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顾叙白让人按住马,丝毫没被这揪心的画面影响似的:“腿断了啊。”
温念卿蹲下,安抚般一下下抚摸着马,能读懂它眼里的痛苦,并也为此痛苦着。
“好可怜,它会怎么样,能治疗吗?”
她情绪转变的倒快,前一秒还是愤怒,现在就变成怜悯了。
顾叙白已经分不清她是不是在演戏了。
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一瓶药剂和一个针筒,正要做注射准备,顾叙白将他拦下。
“给我吧。”
“顾先生要亲自来吗?”
“嗯。”
温念卿沉浸对生命的怜惜中,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对话。
只听见一些响动,接着顾叙白蹲在了她旁边,将一管药剂注射到了马儿动脉处。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发现痛苦挣扎的马儿缓缓停止了动作,接着,漆黑的瞳孔涣散,眼皮堪堪支撑,最后缓缓闭上。
它眼里,分明还含着些许晶莹。
温念卿心下一沉,抓住顾叙白的袖子,抬眸看他:“你给它打了什么?”
“安乐药剂。”
顾叙白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情绪,拿着服务生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手,优雅矜贵。
温念卿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喃喃重复:“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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