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晚星蹲在客厅中央,指尖捻起一张照片的边缘,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照片上,医院惨白的走廊里,陆寒枭正低头给坐在轮椅上的苏雨晴拢围巾,侧脸的线条柔和得不像话。另一张是车内,苏雨晴歪着头靠在车窗上,陆寒枭的手悬在她头顶,像是怕她撞到玻璃,背景是深夜的街灯,暧昧得让人心头发紧。最刺眼的是最后一张——陆寒枭的车停在苏雨晴公寓楼下,车灯亮着,他坐在驾驶座上,看不清表情,但那停留的姿态,像在无声宣告某种特殊。
散落的照片像一地碎玻璃,扎得人眼疼。林晚星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泛起酸涩,却一滴泪都没掉。从昨天收到快递到现在,她已经把这些照片看了不下十遍,从最初的尖锐刺痛,到现在的麻木平静,只用了一夜。
她太清楚这是谁的手笔。苏雨晴总爱用这种看似无意的“细节”做文章,像撒网一样抛来诱饵,等着看她慌不择路地跳进“妒妇”的陷阱。
林晚星缓缓起身,将照片一张张拾起,指尖划过那些刺眼的画面时,没有丝毫犹豫。她找来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把照片按时间顺序理好,整整齐齐塞进去,最后用封口胶封紧,动作冷静得像在处理一份普通文件。
“少奶奶,要去花园走走吗?”福伯端着早餐进来,看到她手里的文件袋,眼神顿了顿,没多问。
林晚星抬头,将文件袋递过去:“福伯,麻烦您帮我送份东西到陆总的公司,直接交给他本人,不用说是谁送的。”
福伯接过文件袋,应了声“好”,看着她平静的脸色,终究还是忍不住多嘴:“有什么事,其实可以和先生好好说……”
“说什么呢?”林晚星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说这些照片是假的?还是说我看到这些心里不舒服?他若信我,不必说;他若不信,说再多也没用。”
福伯叹了口气,没再劝,转身拿着文件袋出去了。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林晚星走到窗边,看着花园里被风吹动的梧桐叶,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却又异常清明。她不是不难过,只是倦了。倦了猜、倦了争、倦了在他忽冷忽热的态度里反复煎熬。
这份文件袋,不是挑衅,也不是控诉,只是她给这段关系的一个“句号”——至少,是她单方面的。
陆寒枭的办公室在顶层,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他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揉着眉心靠在椅背上,助理敲门进来:“陆总,楼下保安送上来一个文件袋,说是一位老管家转交的,没留名字。”
陆寒枭皱眉,接过文件袋,入手有些沉。他拆开封口,倒出里面的东西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照片散落一桌,每一张都像在打他的脸。
他认得医院那张——苏雨晴腿伤复发,他去探望,顺手帮她拢围巾而已;车内那张是深夜送她回家,她累得睡着了,他不过是怕她撞到头;公寓楼下那张……是他临时接了个紧急电话,在车里处理了半小时工作。
这些被刻意抓拍的画面,经人一串联,竟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证据”。
陆寒枭的手指捏紧了照片,指节泛白。他第一反应是震怒——谁这么大胆子,敢跟踪偷拍?
但下一秒,他就冷静了下来。这些照片角度刁钻,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精准地送到他手里……目的是什么?挑拨他和林晚星的关系?
他拿起那张公寓楼下的照片,眉头皱得更紧。苏雨晴说过,她住的公寓安保很严,外人根本进不去……难道是她自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苏雨晴那么柔弱,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怎么会做这种事?
更让他烦躁的是,林晚星……她是不是也收到了这些照片?她会怎么想?
想到她可能红着眼圈、独自难过的样子,陆寒枭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火,不是对她,而是对这背后搞小动作的人。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晚星的电话,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文件袋是你送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林晚星平静无波的声音:“是。”
“你什么意思?”陆寒枭的声音冷硬起来,“用这些东西来质问我?”
“我没有质问你。”林晚星的语气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在他心上,“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在盯着你,也盯着我。陆寒枭,你身边的‘恩情’,或许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说完,她没等他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陆寒枭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照片散落在桌面上,像一个个无声的嘲讽。他第一次对苏雨晴那副“单纯无害”的模样,产生了一丝裂痕。
但这裂痕很快被他强行忽略——毕竟,她是救过他命的人。
只是……林晚星最后那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他拿起内线电话:“查一下,最近谁在跟踪我和苏小姐。另外,把苏雨晴的公寓安保资料调给我。”
挂了电话,陆寒枭重新看向桌上的照片,眼神复杂。他知道,有些东西,似乎从这一刻起,不一样了。而他和林晚星之间那道本就存在的鸿沟,仿佛又被人狠狠拓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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