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苏黎世的深夜,疗养院的特护病房里,电话听筒被攥得发白。苏雨晴坐在病床上,身上还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袍,脸上却没了往日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怨毒。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压抑了几天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伪装:“陆寒枭!你去见她了是不是?!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电话那头的陆寒枭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苏雨晴尖利的声音像指甲划过玻璃,刺得他耳膜生疼。“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苏雨晴冷笑起来,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我的人都看见了!你在国家大剧院门口等她,还给她递东西!陆寒枭,我为了你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你现在居然去找那个贱人?!”
“苏雨晴!”陆寒枭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警告,“注意你的言辞。”
“我注意?凭什么?”她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所有恶毒的词汇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她林晚星有什么好?不就是会拉把破琴吗?一个连孩子都生不了的女人,凭什么占着陆太太的位置那么久?现在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仗着拿了个破奖吗?我告诉你,她在你心里永远比不上我!当年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
“够了!”陆寒枭猛地打断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他从未听过苏雨晴说这样恶毒的话。那个总是怯生生看着他、连大声说话都怕惹他不高兴的女人,那个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说“别为我担心”的女人,此刻嘴里吐出的话语,脏得让他觉得陌生又恶心。
尤其是那句“连孩子都生不了”,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向他心里最隐秘的角落——林晚星当年流产,他不仅没有安慰,反而因为苏雨晴的挑拨,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苏雨晴,”陆寒枭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你真的是因为病情需要才去瑞士的吗?还是……怕留在国内,有些谎言藏不住了?”
电话那头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五秒,然后是更加疯狂的哭喊,夹杂着桌椅倒地的声响:“陆寒枭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你居然怀疑我?!我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我死给你看!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闹够了没有。”陆寒枭闭上眼,疲惫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起陈铭偷偷递给他的报告——苏雨晴在瑞士的活动轨迹根本不像个病人,她不仅频繁出入奢侈品店,还私下约见了几个神秘人物。他想起她每次“发病”都恰到好处,总在他对林晚星产生动摇的时候。他想起林晚星离婚时那双平静的眼睛,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被愚弄的愤怒和一种迟来的悔恨,在他心里疯狂滋生。
“陆寒枭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的!更不会放过林晚星!”苏雨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恶毒的威胁。
陆寒枭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拉黑键。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出眼底的冰冷和决绝。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心腹的号码,声音低沉而坚定:“张默,你立刻去瑞士。从十年前那场车祸开始,把苏雨晴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查清楚。记住,绝对保密。”
“是,陆总。”
挂了电话,陆寒枭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夜色浓稠,像极了他这些年被谎言蒙蔽的日子。
他想起林晚星还给他的那张旧名片,边角磨损,字迹模糊,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的愚蠢和盲目。
苏雨晴的电话像一个开关,彻底打碎了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他不知道这场调查会揭开怎样不堪的真相,但他清楚,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为了被愚弄的自己,更为了那个被他亏欠太多的女人。
远处的天际线泛起一丝微光,预示着黎明的到来。陆寒枭握紧了拳头,眼底的迷茫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取代。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事情,必须亲手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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