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郭威讶然的看了妹妹一眼。
若非知道妹妹一心系于吃道，是个吃货，除了吃，别的都最多三分钟热度，他都要怀疑自家日后要出一位女帝。
“女子为帝，同样是以上三种方法登临至尊之位。”
“那哥哥你是怎么成为至尊境？”
郭容说完又“哦”了一下，想了起来。
“哥哥你说对方将你误认为至尊境？”
“意思就是，哥哥并非至尊境界？”
也没有三州封地。
“对。”郭威回道。
他是有这么说过。
郭容松了一口气：“那原来哥哥还没到至尊境界。”
她既有点失落，又感到庆幸。
“若是哥哥突然变成高高在上的皇帝，怪吓人的。”
“当然，如果哥哥当了皇帝，那我们家可以有很大很大的地方种田，可以养很多很多牛牛。”
郭容思绪发散起来。
皇家的亲情十分淡薄，为了争夺皇位，登临至尊境界，皇子争储杀破头。
郭威笑了笑：“我走的是仙之一道，并非武道，没有至尊境界这一说。”
“嗯嗯，知道啦。”郭容笑嘻嘻道：“那哥哥与那宗师孰强孰弱？”
“哦，好像又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哥哥你都将那位宗师境界的阁主姐姐打败了。”
“那传说境呢？哥哥比之传说境界如何？”
“哥哥你也能打败？”
“至尊境呢？”
“九二至尊、九五至尊都不放在眼内？”
“九九至尊也只配提鞋？”
“咯咯咯，哥哥吹牛。”
“哥哥真有这么厉害？”
“好好好，我信啦，哥哥可以飞天遁地，自然不凡。”
“那哥哥实力有多高？”
“有十二重楼那么高不？”
“比天还高呀，哇~”
“咯咯咯~”
郭容与哥哥说着些闲散话语，笑得像母鸡一样发出咯咯声。
良久，郭容语气带着羡慕道：“哥哥，我也想变强。”
“我想变得跟你一样，可以到外面的世界看看，腾云驾雾，阅览山河。”
“嗯，会的。”郭威说道。
……
回到郭宅。
被推翻的院门已经焕然一新。
除此之外，华阳子没有破坏大老爷故居原样。
院子没有砌围墙，仍旧用篱笆围起来。
篱笆乍一看没有变化，但细看有七彩流光流转于其上。
郭威瞥了一眼这篱笆，有些意外的满意，点了点头。
“嗯，不错。”
“纯质阳雷竹。”
围成篱笆的一根根枯竹，如自晦的宝物，没有霞光万道，但与凡竹再无丝毫关系。
郭容归家。
对已经翻天覆地变化的家，没有察觉到那些巨大变化。
只有院门完全换新，无法忽略。
“这是华阳子大哥给院子装的新大门？”
“咱们家的大门也能有这么好看。”
朱色暗红的木门，上面嵌着两个黄铜环，铜环雕着两条鳞蟒异兽。
除此之外，暗沉的木门上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像小老虎一样的贴画。
左侧虎兽头顶长角，右侧虎崽背插双翅。
“好可爱的两只小狗狗，看起来好好吃。”
不知道怎么又联想到吃的。
听到妹妹嘴馋了，郭威也看向门上两张贴画。
“咦，是你们俩？”郭威淡淡瞥了一眼。
在妹妹不曾注意中，那两只画中的小老虎竟然动了起来。
一个瑟瑟发抖的趴着，向着郭威拼命摇着尾巴，像极了狗崽。
另一个躺下露出柔软的腹部朝天，摆出任人采摘的弱态。
郭威淡淡收回目光，转头望向身侧。
只见华阳子的身影从虚空中凝实，随即单膝跪下，双手捧上，将玉簪还给大老爷。
“做的不错。”郭威嘴角微微上扬，“你很理解我的意思，这两个家伙用来看门正好，也很低调，不会闹出太大动静。行了，不用多礼，起来吧。”
“谢大老爷。”华阳子站起身来，神色中罕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疲态，似乎这一趟差事办得不轻松。
这位天道行走挤出一丝苦笑：“华阳斗胆揣测，只有妖族真祖才有资格，并且有足够寿元为大老爷看家护院，便为大老爷挑了这两位‘最不起眼’的妖族底蕴。”
“只不过，这两尊妖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全凭大老爷法力无边、仙威浩荡，所赐仙宝镇压，才没闹出大动静来。”
顿了顿，华阳子迟疑道：“不过，他们祈求大老爷，在本纪元结束前放他们回去，庇护族内后辈子嗣血脉，延绵来世。”
郭威看见妹妹已经进了庭院，他脸色淡淡，对华阳子挥了挥手，不置可否：“再说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人族与妖族之间矛盾永远不可能磨平。
华阳子身为天道根脚的半灵，又怎么会在乎人间的纷争。
只不过是门前两尊妖的底蕴深厚，在这个世界妖威滔天，已经略微能影响这方天地的意志，才有机会让华阳子向他传话。
未得准确答复，华阳子不敢多说什么，再次行礼，然后遁去身影。
随着郭威靠近院门前。
院子里飘出一阵阵肉香味。
只见院子里的妹妹鼻子一动，接着大口大口吸着气。
“嘶……好香！”
“牛牛的味道！”
眼珠子发光，她丢下哥哥飞奔回屋。
暮色降临。
行人归家，雀鸟归巢。
今日，旭日南升。
傍晚，太阳如常西归。
因郭威意志而偏移的天地，已经逐渐恢复正轨。
这一天到了尾声。
晚上。
郭容吃到了心心念念的肥肉。
“可爱的猪猪！”
全是肥油的猪头肉，肥而不腻。
“这猪耳朵好脆，好香。”
“司阴姬姐姐的厨艺真棒！”
还有好吃的牛牛，也被再度摆上餐桌。
“牛牛，实在不忍心让你再回锅里受煮受焖，快快进我的肚子里来。”
其他人则乐呵呵的看着她化身戏精，吃嘛嘛香。
郭威全程眯眯眼，笑得睁不开眼睛。
“这就是家人相伴的幸福感？”
“朕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种颐养天年的生活。”
“虽然儿孙成群，他们却不敢与朕亲近，对朕只有敬畏。”
“让他们生于帝王之家确实不易，朕……我以后应当换一条路，日后这仙帝之位也该换一头勤勤恳恳的老牛上位。”
郭家的晚宴许久没有这般丰盛。
一晚上都能听到郭容的惊喜与欢笑声。
郭威对妹妹的目光充满溺爱。
合家欢乐。
饱餐一顿后，饭后再洗上一些瓜果，放在自家编织的简陋果篮里。
一家人在院中乘凉，吃着清甜解腻的瓜果。
闲话三两句，聊聊家常，便先后洗漱回房歇息。
郭母的身影有些沉沉郁郁。
“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郭母心底叹气。
背影更加佝偻。
司阴姬掌膳第一天，这三顿饭下来，郭母身体好了许多。
但是，郭母仍有掩饰不住的憔悴。
郭威看着母亲的背影，心里也多了些沉重。
“快了，马上就是武科举会试了。”
“只要我考中举人，娘亲的身体才能好起来。”
心病还须心药医。
老人家心里还惦记着儿子科举成绩，那第一百零一名，为此耿耿于怀。
“娘亲的身体状况已经稳住不再恶化，接下来继续调理，自会益寿延年。”
“但是心疾不解，一切健康都无从谈起。”
从来没有郁郁寡欢的长寿翁，人若是心中不畅快，怎么也无法长寿。
寿星公还有寻死上吊的举动。
不治心病，难珍爱生命。
“还有妹妹那边，日后多有波折，也需要为她安排一件宝物。”
郭威心里有了主意。
郭宅的饭后合家欢已经散场。
洗漱后，郭母早早回屋休息，熄灯就寝。
片刻后，鼾声渐起。
另一边，郭容紧随其后，洗漱后一并洗干净自己换洗的衣裳，再回屋里睡觉。
但与娘亲不同，她躺在床上，兴奋得就像做梦。
“吃得太饱，不习惯，反而有些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在床上还没收起那股兴奋劲。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不知不觉中，还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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