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在六月一个闷热的傍晚如期而至。
巨大的树篱迷宫如同沉睡的黑色巨兽,盘踞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上,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观众席上人头攒动,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夏夜的天空,但奥克塔维亚却感觉自己被隔绝在一个无声的透明屏障里。
她坐在斯莱特林的看台区域,位置不算最好,但足以看清迷宫入口处那几位勇士——
塞德里克·迪戈里、芙蓉·德拉库尔、威克多尔·克鲁姆,以及哈利·波特。
当哈利的身影消失在幽深的树篱入口时,一阵毫无来由的、尖锐的不安像冰锥一样刺入她的脊髓。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大脑封闭术的练习让她近来的精神状态如同绷紧的弓弦,对周遭,尤其是对哈利的感知变得更加敏感,却也更加可控。
她能够将那源自血缘的、微弱的共鸣压制在意识深处,像隔着一层厚玻璃观察另一个房间的烛火,模糊,但至少不再被其摇曳的火焰轻易灼伤。
然而,今夜不同。
那层“玻璃”似乎在变得稀薄。
她能感觉到,迷宫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魔法构造,它扭曲空间,屏蔽窥探,同时也像一块巨大的共鸣板,放大着内部某些极端情绪的波动——尤其是恐惧,以及……痛苦。
时间在观众们焦急的等待和议论声中一分一秒流逝。
每当迷宫深处传来一声隐约的尖叫或魔咒的光芒,看台上都会掀起一阵紧张的骚动。
奥克塔维亚努力维持着大脑封闭术的屏障,试图将那些杂乱的情绪干扰隔绝在外,但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暴风雨前低气压般的窒息感,始终萦绕在她心头,驱之不散。
突然,一道耀眼的红光在迷宫中心某处冲天而起,那是成功的信号?
还是危险的警报?
看台上的喧嚣达到了顶点。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奥克塔维亚感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寒意,如同细小的蛇,沿着她的血脉悄然爬行。
是哈利吗?
他遇到麻烦了?
她立刻集中精神,试图捕捉那丝感觉的来源,同时加固大脑的防御,生怕这是又一次需要屏蔽的“杂音”。
然而,下一瞬间——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从她唇边溢出。
那不再是模糊的共鸣,而是一股毁灭性的洪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她精心构筑的精神堤坝!
剧烈的、仿佛被生生撕裂的痛楚从她左臂的某个点爆发开来,迅速蔓延至全身!
那不是物理的伤害,而是源自灵魂层面的、被最恶毒的魔法撕裂的剧痛。
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无法呼吸,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长袍。
是钻心剜骨!
有人在对哈利使用钻心剜骨!
她无法看到,却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那冰冷的、剥夺一切理智和尊严的痛苦,如同最狂暴的浪潮,通过那神秘的血缘纽带,直接冲刷着她的灵魂。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没有在周围斯莱特林同学惊诧的目光中瘫软下去。
这还仅仅是开始。
钻心剜骨的剧痛尚未完全消退,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黑暗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
她感到自己(不,是哈利)正被束缚着,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一个模糊而恐怖的身影在眼前凝聚,周围是冰冷的墓碑,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一种冰冷的、带着腐烂甜腻气息的魔力波动——与她禁林之夜感受到的同源,却强大了千百倍——如同实质般压迫着她的神经。
伏地魔。
他回来了。
就在那里,在某个黑暗的墓地,完成了他的复活仪式。
然后,是杀戮咒的绿光,伴随着一声短暂的、属于另一个男孩(塞德里克!)的戛然而止的生命。
那瞬间剥夺生命的绝对冰冷,让她心脏几乎停跳。
紧接着,是混乱的搏斗,咒语的光芒在黑暗中交错,哈利的绝望挣扎,以及……钻心剜骨再次降临!
比上一次更加凶狠,更加持久!
奥克塔维亚再也支撑不住,从座位上滑落,半跪在地,双手紧紧抱住剧痛不已的头颅和仿佛正在被无形刀刃切割的左臂。
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扭曲的、充斥着痛苦与黑暗的色彩。
“斯内普?你怎么了?”旁边有人惊疑不定地问道。
她无法回答。
所有的意志力都被用来对抗那汹涌而至的、属于哈利的痛苦与恐惧,以及那份通过哈利传递过来的、来自伏地魔的、令人灵魂冻结的邪恶威压。
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被这共感的漩涡彻底吞噬、意识即将涣散之际,父亲斯内普那冰冷严厉的声音仿佛在她脑中响起:
“控制它!你的大脑是你的堡垒!”
地窖里无数次近乎残酷的训练,那些被摄神取念撕开又强行缝合的精神伤口,在这一刻凝聚成了一股求生的本能。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那外来的痛苦与自身剥离,重新构筑屏障。
这不是屏蔽,而是引导与转化。
她不再试图完全阻断那汹涌的共感洪流——那已经不可能了——而是像疏导洪水一般,将其中最具标志性的、最清晰的信息剥离出来:
墓地、复活、钻心剜骨、杀戮、伏地魔。
这些信息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意识深处。
她需要警告!
必须立刻让邓布利多知道!
几乎是凭着本能,她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脑海中摒弃了所有杂念,只剩下一个最强烈、最纯粹的念头——警报!求助!他回来了!
她不确定自己能召唤出什么,甚至不确定在如此痛苦的状态下能否成功施法。
她只是凝聚起所有残存的意志力和内心深处对援助的渴望,低声喊道:“呼神护卫!”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从她的魔杖尖端挣扎着喷涌而出,不如平时那般稳定明亮,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促而尖锐的波动。
光芒在空中扭曲、凝聚,隐约勾勒出一个生物的轮廓——它似乎同时具备蝙蝠般敏捷的翅膀和某种优雅鹿科动物的修长身形,象征着守护与警戒,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与锐利。
这个独特的守护神发出一声无声的嘶鸣,如同划破夜空的警报,随即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迅疾无比地射向城堡主楼——邓布利多办公室所在的方向。
守护神离去的同时,奥克塔维亚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
当她再次恢复些许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消毒药水的气味和庞弗雷夫人焦急的低语。
她浑身像是被碾过一样酸痛无力,精神上的疲惫感更是如同深渊。
模糊中,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听到邓布利多那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在询问庞弗雷夫人她的情况。
她还听到了父亲斯内普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紧绷,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剧烈的精神冲击,类似于……受到了极强的黑魔法影响,但源头很奇怪……”庞弗雷夫人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响起,带着沉重的了然,“谢谢你,波比。西弗勒斯,她……”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了,沉重的疲惫感再次将她拖入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压抑的、熟悉的抽泣声和麦格教授温柔的安慰声彻底唤醒。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不远处,赫敏·格兰杰正伏在罗恩·韦斯莱的肩膀上哭泣,罗恩的脸色苍白如纸。
哈利还没有回来。
然后,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邓布利多和穆迪教授(至少外表是)搀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是哈利。
他看起来虚弱不堪,脸上毫无血色,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是三强杯的残片?)。
另一条胳膊无力地垂着,长袍上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
他回来了。
从那个地狱般的墓地,活着回来了。
哈利的目光与刚刚苏醒的奥克塔维亚在空中相遇。
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恐、痛苦,以及一种历经生死后沉重的了然。
他看到了她苍白虚弱的脸,看到了她眼中那份无法伪装的、与他感同身受的余悸。
不需要任何言语,那一刻的眼神交汇,已经传递了太多信息。
他知道了。
她知道他知道了。
邓布利多安排哈利在旁边的病床躺下,庞弗雷夫人立刻忙碌起来。
在一片混乱中,奥克塔维亚感觉到一道冰冷的、审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微微偏头,看到伪装成穆迪的小巴蒂·克劳奇,正用那只正常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意外和计算的光芒,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奥克塔维亚的心猛地一沉。
她的共感反应和守护神警报,或许瞒不过这个狡猾的敌人。
他是否已经察觉到,她这个“斯内普的女儿”,与哈利·波特之间,存在着某种超乎寻常的联系?
与此同时,她也能感觉到,父亲斯内普正站在病房的阴影角落里,如同一座沉默的黑色雕像。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哈利,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某处虚空,但那紧抿的薄唇和周身散发出的、比平时更加冰冷的低气压,都预示着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伏地魔已经归来,黑暗再次降临。
而她与哈利之间这无法解释的血缘共鸣,在这场即将席卷整个魔法世界的风暴中,究竟会成为他们的弱点,还是一股意想不到的力量?
她刚刚那前所未有的守护神,又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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