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廷翰就去了医馆。刚开门没多久,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是之前那个得了肺痨的中年男子。
“陈大夫,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咳嗽也轻了不少,真是太谢谢你了!” 男子笑着说,脸色比上次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蜡黄。
陈廷翰笑着说:“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按时服药,坚持针灸,很快就能痊愈。”
男子坐下后,陈廷翰开始为他针灸。针灸的时候,男子忍不住问道:“陈大夫,你这么好的医术,怎么甘心只在这小巷里开医馆?要是能进太医院,肯定能有更大的作为。”
陈廷翰心里一动,故意叹了口气:“唉,我也想有更大的作为,只是我出身低微,又没有人脉,哪里能进得了太医院?能在这小巷里开个医馆,混口饭吃,就已经很满足了。”
男子听了,笑着说:“陈大夫要是不嫌弃,我倒可以帮你引荐一下。我叫刘忠,是吏部侍郎的管家,我家大人最近也有些身体不适,要是你能治好我家大人的病,说不定我家大人能帮你引荐进太医院。”
陈廷翰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个男子竟是吏部侍郎的管家!吏部侍郎在朝中地位不低,要是能搭上这条线,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但他没有表现得太激动,而是故作惊讶地说:“真的吗?那太感谢刘管家了!只是吏部侍郎大人身份尊贵,我怕我的医术不够,耽误了大人的病情。”
“陈大夫太谦虚了!” 刘忠笑着说,“我的肺痨都快被你治好了,我家大人的病肯定也难不倒你。我回去跟我家大人说说,要是他愿意,我就带你去府里看病。”
“那就麻烦刘管家了!” 陈廷翰感激地说。
刘忠针灸完后,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离开医馆。陈廷翰看着刘忠离开的背影,心里很是兴奋,这可是他摆脱 “赘婿” 身份的好机会!只要能治好吏部侍郎的病,获得他的认可,以后在永安城就能立足,再也不用看何家的脸色了。
中午的时候,何婉儿又来医馆送点心。陈廷翰把刘忠的事情告诉了她,何婉儿听了,也替他高兴:“太好了!陈公子,要是你能进太医院,以后就不用再受我娘的气了!”
陈廷翰笑着说:“还不一定能成呢,先看看情况再说。不过要是真能成,我会想办法跟你爹娘说清楚我们的‘婚约’,不让你再为难。”
何婉清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高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看着陈廷翰,轻声说:“陈公子,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陈廷翰看着她的眼神,心里有些触动。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何婉清是个善良的姑娘,只是被婚事所困,才出了 “假婚约” 的主意。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是真能获得吏部侍郎的帮助,一定要妥善解决和何婉清的 “婚约”,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接下来的几天,陈廷翰一边忙着医馆的生意,一边等待刘忠的消息。他每天都在期待着刘忠能带来好消息,期待着能早日摆脱 “赘婿” 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真正立足。
医馆的铜铃每日依旧在晨光里清脆作响,陈廷翰却总忍不住在问诊间隙望向巷口。前几日还能沉下心来为病患施针开方,可自从与刘忠别过,他指尖捻着银针时,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吏部侍郎府的朱门,想起摆脱 “赘婿” 身份的可能。
这日午后,一位老妇人捂着心口踉跄进来,面色惨白如纸。陈廷翰连忙扶她坐下,指尖搭上腕脉,只觉脉象紊乱急促,竟是心悸急症。他迅速取来三枚银针,精准刺入内关、神门、膻中三穴,手法快而稳,片刻后老妇人呼吸渐匀,脸色也透出些血色。
“多谢陈大夫,多谢陈大夫……” 老妇人握着他的手,声音仍带着颤抖,“我这病犯了好几次,城里的大医馆都束手无策,没想到在您这小巷医馆里,竟能这么快缓过来。”
陈廷翰温声安抚:“老人家莫慌,我再给您开副汤药,每日煎服,按时来复诊,不出半月定能好转。” 他低头写药方时,眼角余光瞥见巷口有个熟悉的青色身影,心猛地一跳,抬头却见是卖花的小姑娘路过,那份期待又沉了下去。
傍晚时分,何婉清提着食盒走来,油纸包里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今日听邻铺说,你又救了位急症病人,” 她将食盒放在案上,眼底带着笑意,“陈公子的医术,真是越来越多人知道了。”
陈廷翰接过食盒,指尖触到她递来的温热,想起那日她眼中复杂的情绪,轻声道:“只是尽本分罢了。对了,刘忠那边还没消息。”
何婉清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还是柔声说:“好事多磨,或许侍郎大人事务繁忙。就算…… 就算没成,陈公子的医馆也能好好经营,总好过在何家受气。”
陈廷翰看着她垂落的眼睫,忽然想起初次见她时,她在河边被恶霸纠缠,眼中虽有慌乱却仍带着倔强。这段时日相处,他早已摸清她的性子,看似柔弱,实则比谁都在意旁人的难处。若不是自己被困在 “赘婿” 的身份里,若不是她被父母逼婚,或许两人不会有这样一场荒唐的 “婚约”。
“婉清姑娘,” 他斟酌着开口,“若真能得侍郎大人相助,我定会跟你爹娘说清,绝不会让你因这假婚约受半分委屈。”
何婉清身子微顿,抬起头时,眼底的失落又被笑意掩去:“我信你。对了,我娘今日又提起要给我安排相亲,我找借口推了,说想再等等。” 她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柳叶,“我总觉得,陈公子会有好消息的。”
陈廷翰心中一暖,正想说些什么,巷口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刘忠的身影快步穿过暮色,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陈大夫!我家大人请你明日辰时入府!”
陈廷翰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药方都险些滑落。他定了定神,才压下翻涌的情绪,拱手道:“有劳刘管家跑一趟,明日我定准时前往。”
刘忠又叮嘱了几句入府需注意的礼仪,便匆匆离去。陈廷翰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胸腔里的期待终于有了着落,连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太好了,陈公子!” 何婉清眼中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真心的喜悦,可那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又悄悄爬上眉梢,“明日入府,你定要仔细些,莫要失了礼数。”
“我晓得。” 陈廷翰拿起案上的桂花糕,咬下一口,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等这事了了,我就去何家一趟,咱们的婚约,也该有个了结了。”
何婉清点头,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医馆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不知在想些什么。陈廷翰望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或许这场假婚约的结束,对她而言,也并非全是解脱。但他此刻满心都是即将到来的机会,只想着早日摆脱困境,却没再多想那眼底深处的情绪,究竟藏着怎样的牵绊。
当晚,陈廷翰将祖传医案原稿仔细收好,又挑了几味对症的药材,连夜研磨成粉,装在小瓷瓶里。他坐在灯下,反复擦拭着银针,直到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针尖,映出细碎的银光。这一夜,他竟罕见地没了睡意,只盼着天快点亮,盼着吏部侍郎府的那扇门,能为他打开全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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