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合纵连横
流云坊市的灯火亮起，将喧嚣沉淀为一种更为凝重的氛围。
云琅宗迎宾阁内，灵茶香气氤氲。
宋清源身着云纹长老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在厅门前亲自迎候。
他的目光在每一位来客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符灵长老，石刚长老，柳妙玉长老，刘烁长老，诸位道友远道而来，令我流云坊市蓬荜生辉。”
符灵长老面容慈和，率先还礼：
“宋长老客气。”
“无瑕丹药现世，乃修真界盛事，老朽奉门主之命前来见证。”
“亦盼望与云琅宗、青木道友结个善缘。”
“哈哈，宋长老！”
石刚长老声若洪钟，大步踏入厅内。
“俺老石冲着丹药来的，看上的东西，绝不含糊灵石。”
柳妙玉怀抱白玉琵琶，款款一礼：
“如此盛会，妙音心向往之。”
“若能觅得灵丹，静心明性，便是幸事。”
刘烁长老笑容热络：
“宋长老，我金虹谷此来，一是为丹药，二也是想与贵宗探讨，以法器换取丹药的可能，互利互惠。”
“刘长老，这事等拍卖会之后再说。”
“如此也好。”
“来，各位道友快请入座。”
宋清源笑容不变，引众人入内落座。
几番寒暄后，石刚长老率先按捺不住，洪声问道：
“宋长老，那无瑕丹药当真是真的？”
“莫要拿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糊弄俺老石！”
宋清源含笑点头，语气笃定：
“石刚长老放心，宋某亲自验证过，青木道友炼制的无瑕丹药，丹纹圆满灵韵天成，绝无虚假。”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符灵长老便缓声接话，眼中带着探究：
“青木道友丹道技艺如此超凡，不知师承何处？”
“老夫观其气象，底蕴非凡，不似寻常散修。”
宋清源目光微动：
“青木道友与墨辰道友的来历，我宗亦不便多问。”
“只是观其行事气度，符灵长老以为，若非悉心栽培，何来如此风范？”
“没有稳定的资源，即便是天赋超绝，能在筑基初期便有如此的炼丹术？”
宋清源巧妙地将问题带回，言语间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引得在座几人眼中皆闪过思索之色。
片刻后，宋清源指尖轻叩桌面，状似随意地道：
“此次拍卖会，还需诸位道友携手，共维秩序。”
“近日坊间流言纷扰，难免有些宵小之辈心怀不轨。”
符灵长老轻抚茶盏，缓声道：
“维护秩序自是应当，我们在此想必无人敢造次。”
石刚眼睛一瞪：
“哪个不开眼的敢捣乱？”
“老子正好手痒！”
柳妙玉指尖拂过琵琶弦，带起一丝清音：
“拍卖之道，价高者得便是秩序。”
“若有纷争，依规处置便是。”
刘烁呵呵一笑：
“宋长老多虑了，如此盛事，谁会自找没趣？”
“不管如何，这次的拍卖会都要靠各位一起维护。”
宋清源面带笑意，心中已有计较。
他转而谈起炼丹炼器的闲话，厅内气氛重新变得轻松。
这场会面在看似和谐中结束，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将真正的交锋留待到拍卖会上。
送走四位长老，宋清源站在厅门前，望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心中对于各派的态度，已经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符灵态度温和，言语间却滴水不漏，青符门显然意在观察，不会轻易表态；
石刚目标明确，看似粗豪，实则对丹药势在必得，或可引为对抗血刀宗的助力；
柳妙玉超然物外，所求唯在丹药，难以强求其站队；
刘烁热情之下尽是生意，金虹谷只重实利，风向未明前绝不会轻易下注。
此番会面，初看一团和气，实则各怀心思。
念及此处，宋清源目光微凝，落在西南方向。
锻骨门、百毒门在明确，收取三倍价格的情况下还来参加拍卖，看看对无瑕丹兴趣不小。
与此同时，坊市西南角一处奢华的酒楼包厢内，又是另一番光景。
百毒门殷离轻握白玉酒杯，唇角含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对面的锻骨门岩罡则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抓着灵果往嘴里塞，咀嚼得咯吱作响。
“岩长老，明日龙象丹，贵宗志在必得吧？”
“方才听闻百兽山那边裂山熊吼声震天，看来石刚长老也是势在必得。”
岩罡浓眉一拧：
“石刚那厮？”
“他敢抬价，老子就用黑蛟棍砸到他闭嘴！”
“你们百毒门，什么时候对淬体丹感兴趣了？”
岩罡铜铃般的眼睛，看向殷离。
殷离指尖轻划杯沿：
“我宗对丹药兴趣广泛。”
“倒是那极品丹药，药性纯净，据说丹毒微乎其微。”
“岩长老验过青木道友的丹药，感觉如何？”
岩罡眼神一厉：
“老子亲自试过！”
“药力刚猛纯粹，杂质极少！”
“青木这小子，是真有本事！”
“你们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谁敢断老子的丹药来路，老子就断了他的生路！”
殷离眼底精光一闪，面上却露出委屈：
“岩长老哪里话？”
“如此丹道奇才，我宗结交尚且不及。”
“我宗可是正道宗门！”
殷离缓缓起身：
“明日若是石刚恶意抬价，殷某或可助岩长老一臂之力。”
“毕竟，我们两宗与血刀宗，如今又被云琅宗排挤，也算同进同退。”
“不必！”
“老子自己的事，自己扛！”
岩罡断然拒绝，抱起酒坛灌了一口。
“记住老子的话——若敢对青木下手，先问过老子的黑蛟棍！”
他盯着殷离，一字一顿。
殷离微笑拱手：
“既然如此，殷某告辞。”
“明日拍卖会上，各凭手段。”
“慢走，不送！”
看着殷离离去的背影，岩罡重重啐了一口：
“笑面狐狸！”
岩罡重新坐下，心里盘算的全是拍卖会上，如何碾压石刚。
至于殷离提的合作，早已被他抛到脑后。
转入阴暗巷道，殷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指尖一弹，一枚蝎纹传讯符无声燃起。
流云坊市的夜空下，迎宾阁的灯火与西南角酒楼的喧嚣相继熄灭。
但更多的暗流，在各自的驻地和隐秘传讯中汹涌奔腾。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聚焦于那即将敲响拍卖槌的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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