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重大危机。
马上拨打了师姐叶知微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林正就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几个小时后。
电话回。
“林正，你报上来的情况，我这边初步排查有了结果。”
“不仅仅是那四名飞行员。我们调取了近三个月内，所有执飞过前海-夏威夷-洛杉矶航线，特别是UJ701\/702次航班相关人员的健康记录和异常报告。
发现了另外七例类似症状的患者，分散在不同的航空公司，甚至包括两名空乘和一名乘客。其中五人症状较轻，尚在观察，两人症状严重，已被送往医院。”
“哪家医院？”林正沉声问。
“前海市人民医院。”叶知微顿了顿。
“已经在做了。专家组一小时内成立。”叶知微干脆道，“你现在在哪？前海人民医院那边，需要你去看看。那边有个专家，你应该认识。”
“苏梦萦？”林正立刻反应过来。
也是他的三师姐。
“对。她正在负责那名最重病人的抢救和会诊。据说情况很不乐观，而且她好像有些特别的发现。你去跟她对接，直接了解第一手情况。我这边有进一步消息立刻通知你。保持联系。”
“好。”
挂断叶知微的电话，林正没有丝毫停顿，立刻翻出另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响了七八声，就在林正以为没人接时，电话通了。
“喂？哪位？”一个略带疲惫但依然清冷的女声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仪器滴滴声和快速的脚步声。
“三师姐，是我，林正。”
“小师弟？”
苏梦萦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快速道，“你回前海了？正好！我这边有个极其棘手的病例，你可能会感兴趣不？”
“是不是一个大脑里有灰蓝色虫子的病人？”林正直接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
“……你怎么知道？”苏梦萦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无比，甚至带着一丝惊悸，“你见过类似的？”
“不止一个。我现在手上有四个。”林正言简意赅，“师姐，你那边病人情况怎么样？具体什么发现？”
苏梦萦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病人男性，四十二岁，三天前出现精神异常，胡言乱语，攻击倾向，送医后病情急速恶化，出现严重脑水肿和癫痫持续状态。
ct和mRI仅显示非特异性脑组织水肿和功能连接紊乱，但开颅减压术中，我在他右侧颞叶深部，靠近海马体的位置，发现了异常。”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混合了震惊、困惑和职业性的亢奋：“不是肿瘤，不是血管畸形……是活物。至少，在显微镜下观察时，它们会动。
极其细微的、灰蓝色的、线虫状结构，与脑组织几乎融为一体，数量……大概有几十条。
它们似乎以脑组织和神经电活动为食，或者至少，在分泌某种物质干扰和破坏神经功能。我尝试用显微器械分离取出了几条，但操作极其困难，它们与神经组织粘连异常紧密，且……取出后，在体外培养皿中，只存活了不到五分钟就失去活性，变成一种灰色的胶状物。”
“病人呢？”林正心往下沉。
几十条？比他发现的单一丝线严重得多！
“病人……在取出第七条虫子时，突发难以控制的大出血和脑电活动消失。抢救无效。”苏梦萦声音沉重，“但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在手术前，我们对他进行了最全面的检查，包括血液、脑脊液、甚至是呼出气体分析，没有发现任何已知的病原体、毒素或异常代谢物。
也就是说，现代医学目前无法解释这些虫子是什么，从哪里来，如何进入大脑，又是如何致病的。
常规的抗寄生虫药、抗生素、抗病毒药、甚至是一些实验性的神经保护剂，在体外试验中对取出虫体的残留物都无效。”
“而且，”她补充道，语气带着深深的担忧，“我们医院今天上午还接收了另一名症状较轻的空乘，她的脑部mRI在特定序列下也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微小信号点，位置和你说的飞行员类似。我们正尝试用立体定向穿刺活检确认。如果也是同样的虫子……”
那就意味着，这不仅仅是个案，而是一种未知的、可以感染多人、攻击中枢神经系统、且隐蔽性极高的新型“寄生体”。
其传播途径、潜伏期、感染人群特征全部未知。
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我马上过来。”林正当机立断。
挂断电话，林正对旁边焦急等待的艾山和王主任快速交代：“情况有变，事态升级。这里交给你们，安抚家属，我这里有几颗药，可以溶于水，喂他们喝，有一定压制其生长的速度。”
艾山很相信林正，点头答应。
……
林正驾车到前海市人民医院。
林正推门下车
苏梦萦早已在电梯口等候。
她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手术帽下，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与楚云舒、纪晓云她们截然不同的、冷静到近乎锐利的眼睛。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看到林正时，微微一亮，随即被更深的凝重取代。
“真美！”
苏梦萦：“小师弟，看来你也是一条虫。”
“……”
“老色虫。”
“跟我来”她转身带路，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上敲出急促而稳定的节奏。“轻症病人在三楼隔离观察室，虫体样本和死亡病人遗体在负三层p4实验室。先去实验室？”
“嗯，”林正跟上。
两人穿过需要多重身份验证的密封门，进入通往地下实验室的专用电梯。
电梯下行，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冰冷。
“那个重症病人……遗体已经按最高防护标准封存。取出的七条虫体样本，目前封存在液氮和特殊培养基中，活性几乎为零，但结构未完全崩解。
初步电镜观察，结构无法归类。非细胞结构，也非已知的任何微生物或寄生虫形态。更像是一种高度有序的能量聚合物。”
“人造？”林正眼神一凛。
“只是猜测。但其精巧度和对神经组织的特异性侵染，不像自然进化产物。而且，它对常规的物理、化学消杀手段表现出惊人的抗性，唯独……”
苏梦萦看了林正一眼，“对炁的反应，很古怪。我用自己的微薄真气试探过，它们会有极其微弱的苏醒迹象，但很快又沉寂。我不敢深入试探。”
电梯抵达负三层。
厚重的铅门无声滑开，眼前是一条纯白色的、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走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臭氧味道。
这里是医院最高级别的生物安全实验室。
再次经过繁琐的身份验证和全身消毒、更衣，两人进入核心观察室。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可以看到里间无菌操作台上，几个特制的透明培养皿，里面是少量半凝固的、散发着微弱灰蓝色荧光的胶状物，正是那“虫体”失活后的残留。
苏梦萦示意林正穿上隔离服，通过传递舱进入内间。
内间只有他们两人，与外部完全隔绝。
“就是这些。”苏梦萦指着培养皿，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离开活体大脑后，活性迅速衰减，形态改变。但……”她操作旁边的显微显示仪，放大图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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