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鹭心事重重地回了宿舍。萧芩也在脑子里不停地组织语言，尽管已经跟表哥对好了口径，说辞一致对付舅妈。但她舅妈可是做外贸生意的女强人啊！萧芩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脑子里过一遍。
萧芩下了出租车，先去了校门口的电话亭，给舅妈打了电话。关妈妈早都等在电话机旁了，这几个小时她心里焦急地不行，保姆阿姨把晚饭热了一遍又一遍，她都没有胃口。
“芩芩啊，是舅妈。”关妈妈握紧听筒，听到萧芩的声音立刻回应。
萧芩：“舅妈，我哥可太忙了，他这学期又加了两门选修课，那书难得我都看不懂，我哥那笔记都写了厚厚的好几本呢！他回家少纯粹是因为课业重，我等他吃饭等的都快饿死了。”
萧芩一顿带着撒娇软绵绵的小抱怨，让关妈妈的眉头立刻舒展了，不愧是她儿子，就算在普通大学，也丝毫不懈怠。
关妈妈对萧芩给出的答案很满意：“舅妈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明天我让秘书给你送些好吃的，补偿一下我最可爱的外甥女。”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萧芩把自己看见的情况又跟舅妈描述了一些，关妈妈安心地挂了电话，长舒口气，开始吃晚饭。
嘉至的办公室里，陈立言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屈海走来走去不停挠头，李淑云打完最后一通电话，合上了电话本。
嘉至在桦市的代理，一直是由一家叫金盛的商贸公司在做，从最早的一个小加盟店，到现在铺到桦市所有高档商场和繁华地段的门店，发展很迅猛。由于出货量大，给金盛的拿货条件一直都是最优厚的。
去年年底，金盛的金总专门来了一趟嘉至，还请陈立言三人吃了饭，专程跑一趟是为了赊账，金总说他看中一个相当好的门面，上下两层楼，想做成嘉至的中心展厅，门面他打算买下来，装修也想用最高档的，但是买了门面，他手上的流动资金就不够进货了。
陈立言三人一直对金总的人品很放心，能力也很信任，毕竟从当时的小加盟店到现在的规模，说他是嘉至最大的客户也不为过。屈海专程跟着金总去了趟桦市，看了看那个门面，还视察了其他各店的经营情况，按金总的说法，账期最多只需两个月，他就能周转开了，找银行办贷款，等钱放下来也差不多两个月，所以赊货款是最方便的方式。
陈立言三人商量过后，拟了一份详细的补充合同，签订完，嘉至就把新一季的春款发给了金盛，只收取了百分之三十的货款。
现在已经在进夏装的货了，金盛春款欠的钱还没有回，夏款的订单也没有消息。最开始是屈海发现问题的，陈立言在忙房地产公司的事，对接很多大客户基本都是屈海在操作，李淑云问了好几回，金盛的夏装到底要哪些款多少量，屈海一直得不到准确的答复。
近一周连续打电话都找不到金总，三人觉得情况不对，屈海连夜去了桦市，没有先去找金总，而是先把嘉至所有的门店都看了一圈，春装都卖的差不多了，夏装没有上新，好多门店都在清库存，这个时间段清库存很不正常。
屈海又去了金总买下的那个门面，一直锁着大门，多方打听才知道，这房子早在一个月前就易主了，屈海一头汗，赶去了金总的公司，办公地点挂着铁将军，根本没有人。再回到门店问店员，才知道，金总已经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而且这几天财务的人也没来收流水。店员怕工资拿不回来，他们准备把自己所在店面的货都卖完，抵工资。
屈海急匆匆报了警，在桦市当地联系了一个很有名的律师，交代完情况自己又连夜赶回了桐市，和陈立言李淑云商量对策。
金总卷钱跑了，货早都卖空了，之前的每次催款他都一再拖延，作为厂家对自己最大的客户总不能因为一季的货款就彻底撕破脸，但现在，就心软了那么一下下，多年的合作关系，自己变成了冤大头。
陈立言：“桦市的摊子如果我们自己接手，全变成直营，你们觉得可行吗？屈海，咱们账上的资金够不够周转？”
屈海：“我们自己拿下来我也想过，资金不成问题，但是管理我们自己弄不过来。现在不仅仅是服装厂，房地产那块也准备开始大动作了，咱们分身乏术。”
李淑云：“我还是觉得把代理权放出去，我们稳定供货就好，距离太远，弊端太多。金盛跑路，代理合同自动终止，跟金盛的官司慢慢打，我们现在招新代理。”
陈立言：“新代理不难招，我打几个电话，在行业内放点风声。这几天准备一下，咱们一起去趟桦市，搞个竞标会。”
屈海：“新的代理商要求必须拔高，实力和信用必须过硬。像金总这种小老板，直接pASS。”
陈立言：“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咱们只讲条款，不讲人情。”
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服装厂，遭此重创，三人都很痛心，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准备尽快去桦市，尽可能地挽回损失。
屈海到了销售部，给销售员们说了近期三位领导都要出差的事情，让高彬盯好销售部，做好每日的报表，每天晚上下班后要打电话给屈海汇报。
董舟听见让高彬盯好销售部，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屈海这是什么意思，准备重用高彬了？那自己算什么？摆设吗？还有，为什么领导集体去桦市出差？难道业务重心要转移了？……一堆问号让董舟的心里七上八下，这边还没想明白，那边屈海的声音又给了他一记闷拳。
屈海：“齐菡，你这几天准备一下，跟我们一起去桦市出差。”
齐菡突然被点到，一下子从沉浸式欣赏屈海的状态里被抽离出来。
“我？出差？桦市？”
屈海又重复了一遍：“对，跟我们一起去桦市出差。”
销售部的人都开始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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