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十点了，几个之前对她言听计从的混混，此刻正围在夏婼身边，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黏腻的欲望。
酒精的作用下，他们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那些曾经被压抑的、龌龊的心思，开始像藤蔓一样，疯狂地滋生、蔓延。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借着酒劲，将手搭在了夏婼裸露的香肩上，语气轻浮地笑道：
“夏姐，说起刚才咱们商量的，兄弟们担风险是不怕的，看情谊上免费帮你都应该的，只是……今晚兄弟们陪你玩个尽兴，怎么样？”
夏婼没有推开他，反而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媚眼如丝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男人。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的审视，仿佛在挑选今晚的猎物。
“好啊，”
她红唇轻启，吐出的气息都带着酒的醇香。
“就怕你们……玩不起。”
那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猥琐而兴奋的光芒。
他们发出心照不宣的哄笑，像一群即将分食猎物的鬣狗，一步步地，向着沙发上那个主动献祭的女人，围拢了过去……
而公寓楼下，一片漆黑的灌木丛中，梁少淮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仰头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派对散场，等待着猎物们精疲力竭、陷入沉睡的那一刻。
当公寓里最后的灯光熄灭，喧嚣与淫靡的余韵彻底被沉寂的夜色吞噬，梁少淮知道，时机到了。
他像一只习惯了在黑暗中捕食的夜行动物，悄无声息地从灌木丛中滑出，动作敏捷而利落，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没有选择走正门，那里的监控会留下他清晰的身影。
他绕到公寓楼的背面，这里有一排粗壮的排水管道，沿着斑驳的外墙一路向上，蜿蜒地攀爬至顶楼。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但对于从小就在县城里爬墙上树、打架斗殴中练就了一身灵巧身手的梁少淮而言，这不过是一条通往目标的、略显崎岖的垂直通道。
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扣住冰冷的管道，脚尖在墙壁上寻找着可以借力的微小凸起。
每一次发力，手臂和腰腹的肌肉都绷紧成坚硬的线条。
他像一只壁虎，沉默而专注地向上攀爬，城市的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眼底那片冷冽的寒意。
夏婼的公寓在七楼，一个不高不低、却刚好能让他保持足够体力的位置。
他轻松地翻上阳台的栏杆，落地时膝盖微微弯曲，卸去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只发出了猫科动物落地时才会有的那种沉闷轻响。阳台的推拉门没有锁。
无论如何，这都为梁少淮的潜入，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他轻轻拉开一条缝隙，侧身闪了进去。公寓里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着酒精、香水和男女荒唐后生玉米的腥甜气味。
沙发上、地毯上，随处可见揉成一团的男女衣物，空酒瓶横七竖八地倒在各处，像一场惨烈战争后的残骸。
梁少淮的目光没有在这些秽物上停留哪怕一秒，他径直走向卧室。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夏婼平稳而沉重的呼吸声。
梁少淮推开门，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城市光晕，看清了床上的景象。
夏婼如同一条八爪鱼般，四仰八叉地躺在凌乱的被褥间，身上未着寸缕，光洁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暧昧痕迹。
她显然已经因为酒精和过度的放纵，陷入了深度的昏睡。他环顾四周，卧室里一片狼藉。床头柜上，散落着避孕套的包装袋、空烟盒、以及一个倒扣着的玻璃杯。
地上，一条蕾丝内衣和一双高跟鞋孤独地躺着。
梁少淮的视线最终落在床边那张被随意丢弃的沙发上。沙发的靠垫被压得变形，上面摊着几件衣物，其中一件正是夏婼的连衣裙。
他的手指轻巧地拨开连衣裙，果然，一部手机静静地躺在下面，屏幕朝下，像是被主人刻意隐藏。
他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精准地捏住手机边缘，将其缓缓拿起。手机的背部是冰冷的金属，带着一丝夏婼残留的体温，但那种温度并未在他掌心停留，就被他内心的清冷驱散。
他没有急于解锁，而是先将手机揣入自己的裤袋，确保其安全。接着，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让更亮的月光倾泻而入，也让自己的视线能够更清晰地扫过这间卧室的每一个角落。
他需要确认，除了手机之外，是否有其他可能隐藏着秘密的物品。他的目光锐利扫描着房间。一个上锁的抽屉、一个款式老旧的保险柜，都被他纳入眼底。然而，真正的秘密需要一双慧眼去甄别。
梁少淮重新回到床边，他从裤袋里掏出夏婼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发出幽微的光芒，映照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手机设置了指纹解锁，他看了一眼夏婼枕在手臂下的右手，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但此刻却无力地垂在床侧。
他轻轻抬起她的手，将她的指腹按压在指纹识别区。屏幕应声而开，像一道门户，通向了夏婼内心最隐秘的世界。
梁少淮的动作轻柔而精准，他小心翼翼地滑动着屏幕，没有任何多余的触碰。他首先打开了微信，这是他推测最有可能藏有重要信息的应用。
聊天记录一页页地翻过，他刻意忽略了那些冗长而无意义的寒暄，只捕捉关键词和关键人物。
他看到夏婼和一些陌生男人的调情对话，言语露骨，暧昧不清，充满了金钱和欲望的交换。
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印证了他对夏婼本质的判断，并未引起他内心的善恶观的波动。
他看到了与“秦川”的聊天记录。
对话内容简短而直接，大多是关于金钱的转账记录、某个项目进度的询问，以及一些关于“货”的隐晦提及。
其中有一条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秦川提到了“东港”和“加速清仓”等字眼，这与孟絮絮的推测不谋而合。
梁少淮的目光微微一凝，手指轻巧地截下了这张图。
接着，他继续往下翻。
当他看到“陈桂芳”这个名字时，梁少淮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好在是提到陈桂芳去前夫那里祭奠烧纸的事提了一下子。
他继续滑动屏幕，看到了夏婼与一个名为“小吴”的人的聊天记录，内容提及了“东港的货物已经全部装船，明天下午三点离港，目标xxxx港口”，以及“我已经搞定了海关那边的关系，确保一切顺利。”
“小吴”似乎是夏婼手下的得力干将，专门替她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梁少淮将这些信息全部截屏保存。这正是他和孟絮絮急需的关键情报！
他没有继续浏览其他社交媒体，因为那些对他来说，都只是表面的浮华。
他知道，夏婼最深的秘密，往往隐藏在那些最不起眼的对话之中。
他快速地退出了微信，又打开了相册。
里面是一些夏婼穿着暴露、在各种场合摆拍的照片，以及一些她和不同男人的亲密合影，甚至还有一些自拍视频。
梁少淮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虽然夏婼已经昏睡，但风险依然存在。
他将手机放回原位，又将连衣裙盖在上面，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梁少淮又像来时一样，轻巧地翻过阳台，沿着排水管道悄无声息地滑落，最终融入了东港码头深沉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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