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幕看着她肯吃东西，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能吃就好，能吃就代表还有活下去的本能。
谷幕看着她把空碗放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肯吃东西就好，至少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这一晚上，信息量太大，冲击也太强。
毛悦生死未卜，眼前还有个沟通障碍的麻烦需要安顿，后续追查凶手更是麻烦事……
一件件，一桩桩，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掏根烟，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从和路绵在一起后，她已经很久不随身带烟了。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谷幕抬头，对上路绵的目光。
“姐姐，累了？”路绵的声音软软的，“我们回家休息吧，这里我会安排人守着，毛悦和……她，都不会有事的。”
谷幕看着路绵精致的小脸，看着她眼底那毫不作伪的关心，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从发现毛悦出事到现在，一直是路绵在冷静地安排一切。
联系医院，调动资源，甚至容忍了她对年颜的过多关注。
路绵明明那么讨厌血腥，那么嫌弃年颜脏，却因为她，一直留在这里，处理这些她根本不在意的人和事。
谷幕不是不懂感恩的人。混的时候，讲究的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她反手握住路绵的手，力道有些重。
“路绵。”谷幕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姐姐。”路绵仰着脸，乖巧地应着。
谷幕看着她，很认真地说：“谢谢。”
这两个字一出，路绵倒是愣住了。
她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茫然。
“姐姐……谢我什么？”
她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姐姐会突然对她说谢谢。
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她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听一句谢谢。
“谢谢你帮我。”谷幕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她不太擅长说这些，“毛悦的事，还有……很多事。”
她知道路绵做这些，出发点可能并不纯粹。
但客观上，路绵确实帮她解决了燃眉之急，承担了她可能无法独自承担的压力。
比她那个系统有用多了。
这份情，她得领。
路绵看着谷幕认真的眼神，忽然踮起脚尖，凑近谷幕，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谷幕转过身，看着路绵那张精致的脸，很认真地说：“路绵，谢谢你。”
路绵愣住了，眨了眨眼，似乎没明白谷幕为什么突然道谢。
“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么多事。”谷幕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毛悦的医药费，还有……很多。”
路绵怔怔地看着她。
她习惯了谷幕的沉默别扭，甚至是偶尔的逃避，却很少听到谷幕如此直白的话。
这感觉……很新奇。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那姐姐打算怎么谢我？”路绵凑近她，“光说谢谢不够哦。”
谷幕看着她瞬间恢复精明的小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你想怎么样？”
路绵歪着头，假装思考了一下。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不过……”
她踮起脚尖，在谷幕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缩回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这是利息。”
谷幕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耳根一热，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幸好保镖和医护人员都很有眼色地低着头。
她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瞪了路绵一眼，却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拉着她快步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走廊尽头，年颜依旧蜷缩在墙角。
只是，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她抱着膝盖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
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闪过。
像是不解。
电梯平稳下行。
密闭的空间里，路绵依旧紧紧挨着谷幕。
她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谷幕微红的耳根，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姐姐，你耳朵红了。”她轻轻说。
谷幕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想把人推开一点，但手抬到一半，看着路绵那副你推我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又默默放下了。
算了，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谷幕在心里给自己找补。
“姐姐，”路绵得寸进尺，“你刚才谢我，是真心觉得我很好，很厉害，对不对。”
谷幕：“……嗯。”
不然呢？
“我可以解决姐姐的所有问题。”路绵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直，又蜷起来，“有什么麻烦都要告诉我，我来帮姐姐解决。姐姐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她的语气天真又理所当然，仿佛保护谷幕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
谷幕听着这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习惯了靠自己，习惯了挡在别人前面，现在却被路绵，这个她曾经以为需要她全力保护的人，稳稳地护在了身后。
很陌生，但她不算很排斥。
至少，在毛悦倒下的这个时刻，有人能帮她撑起一片天，让她不至于孤立无援。
“知道了。”谷幕低声应道，算是默认。
路绵眨眨眼，凑过来又想亲她，被谷幕用手掌抵住额头推开了。
“适可而止。”谷幕板起脸。
路绵也不恼，眯着眼抱着她的胳膊，把脸贴在上面。
【宿主宿主！报告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谷幕：“……”
吓她一跳。
“随便。”她在心里没好气地回应。
【好吧好吧，先说好消息！】系统的声音倒是很兴奋，【我刚才偷偷扫描了一下毛悦，虽然她不是我的绑定者，但我对“外来者”的生命波动好像有特殊感应……她好像……还有挺强的生命迹象，虽然伤得很重，但求生意志似乎意外地顽强，大概率是能挺过来的！】
谷幕松了口气。
能挺过来……毛悦那家伙，命果然硬。
“……坏消息呢？”她定了定神，追问。
【坏消息就是……】系统迟钝了一下，【她就算醒了，估计也得在床上躺很久很久，而且后续的康复会非常非常——麻烦！需要花很多很多钱和精力……】
……这话不用它说谷幕也知道。
都进icu了，能不躺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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