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校园内，麻中蓬和南梦芽并排走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比起前几天要自然不少，自从昨天梦芽道歉并说出姐姐的事情后，那种无形的隔阂似乎薄了一些。
“学生会的记录室可能有点线索，我认识一位学长……”
蓬一边翻看着手机里刚查到的校内地图，一边对梦芽说着今天的调查计划。
梦芽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目光则警惕地扫过走廊上来往的学生，似乎想从那些平凡的面孔里找出与姐姐之死相关的蛛丝马迹。
“哟，查案二人组，进展如何啊？”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沈夜不知何时溜达了过来，很自然地插到了两人中间，双手枕在脑后，一副闲得发慌的样子。
蓬无奈地看了沈夜一眼：“沈夜同学，我们是在做正事……”
“知道啊，调查你姐的意外嘛。”
沈夜打断他，脸上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这么刺激的事，带我一个呗？说不定我能提供点……超常规的调查手段。”
他眨了眨眼，意有所指，他纯粹是觉得无聊，想找点乐子，看看这对少男少女能查出什么花来。
梦芽皱了皱眉，显然不欢迎沈夜这个不稳定因素加入，但她还没开口，走在旁边的蓬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直地望向走廊前方，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是……”
沈夜和梦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身影安静地伫立着走廊里，那人穿着不合时宜的白色军装式制服，戴着眼镜，气质优雅沉稳，与周围喧闹的校园环境格格不入，正是怪兽优生思想的十驾。
“你，你不是那天那个……”
蓬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紧绷，进入了戒备状态。梦芽也认出了十驾，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沈夜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他上前一步，挡在蓬和梦芽前面，混不吝的气势却丝毫不弱对方：
“喂，眼镜兄，走错片场了吧？这里可是学校，不是你们搞怪兽派对的公园，怎么，昨天没挨够打，今天特意跑来找揍？”
他捏了捏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红光，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十驾面对沈夜的挑衅，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笑容，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
“请不要误会，我叫十驾，今天来，并非为了挑起争端。”
他的目光越过沈夜，落在蓬和梦芽身上。
“我只是想和几位，特别是失马前辈曾经的新队友们，聊几句。”
“聊天？”蓬更加困惑了。
“我们和你有什么好聊的？你们不是敌人吗？”
“敌人与否，取决于立场和选择。”
十驾的语气不急不缓。
“失马前辈没有告诉你们吗？在五千年前，我们曾是他的同伴，是他领导的怪兽优生思想最初的成员。”
“五千年前？”
蓬和梦芽都惊呆了，这个时间跨度远超他们的理解范围，沈夜也眯起了眼睛，收起了一些戏谑的表情，仔细打量着十驾。
“没错。”十驾点了点头。
“那时的失马前辈，是我们憧憬和追随的对象，我们怀着让怪兽这一伟大生命形态更加优化的理想而战，直到后来，因为理念分歧，我们分道扬镳。”
他顿了顿，看向蓬。
“至于我们为何会在五千年后的现代复活，这一点，连我们自己也在探寻答案，或许，与某些更高层次的存在有关。”
沈夜心中一动，更高层次的存在？他刚降临这个世界时，就隐约感觉到整个世界弥漫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那感觉有点像古利特，但又更加宏大、更加根源性，仿佛整个世界都建立在这种力量之上。
他之前没太在意，只当是不同宇宙的能量特征差异，但现在结合十驾的话，一个模糊的猜想开始浮现：
难道这个看似普通的世界，其实是某个庞大存在的造物？甚至可能与古利特那种能量生命体有直接关系？ 这个念头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时，梦芽冷冷地开口：“你们过去的事，我没兴趣。如果没事，请不要打扰我们。”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像下定某种决心。
她似乎完全不想与十驾有任何牵连，姐姐的死因是她心头最重的石头，任何与怪兽相关的异常事物都会让她心生警惕和排斥。
蓬看着梦芽离开，又看了看十驾和一脸玩味的沈夜，一时有些无措。
沈夜却乐了，他拍了拍蓬的肩膀：“哎，你看，人家小姑娘都跑了，不过嘛……”
他转向十驾，笑容变得危险起来，“我倒是有点兴趣听听你想聊什么，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他倒要看看，这个五千年前的老古董能吐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如果十驾敢耍花招，他不介意把对方揍到说实话为止。
十驾似乎早就料到沈夜的反应，微微侧身：“请随我来。”
三人来到了教学楼顶层的天台。
“所以，你们复活了，然后呢？”
沈夜单刀直入。
“找失马重温旧情？还是想把他再拉回你们那个优化怪兽的伟业？”
“我们的理想从未改变。”十驾平静地说。
“但复活的原因不明，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我们需要了解真相，失马前辈是关键的知情人之一。”
蓬忍不住问道：“既然你们以前是同伴，为什么现在要敌对？还要破坏城市？”
十驾看着蓬，眼神深邃：“这个问题，或许你亲自去问失马前辈，能得到更真实的答案，我们选择了我们认为正确的道路，仅此而已。”
他显然不愿多谈理念冲突的具体细节。
又交谈了几句，十驾似乎达到了某种目的，便起身告辞，他的身体如同融入空气般，在房间中缓缓消失，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期待下次见面时，诸位能有多一些的见解。”
天台只剩沈夜和蓬，蓬挠着头，一脸困惑：“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明明是对手，却跑来告诉我们这些？”
沈夜没有立刻回答，眉头微蹙，五千年前的死者复活，疑似古利特同源的创造级力量，失马模糊的过去，这些碎片信息在他脑中盘旋。
“谁知道呢。”
沈夜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回答了蓬之前的问题。
“或许只是死人太久没说话，憋得慌，想找活人唠唠嗑呗，走了，吃饭去。”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十驾的身影缓缓浮现。
鬼蛇立刻跳了出来，语气冲得很：“十驾！你跟那些家伙废话那么多干嘛？特别是那个黑色的混蛋！直接干掉不就行了！”
貉慵懒地靠在一个废弃的管道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戳穿鬼蛇：“干掉谁？你做得到吗？好像两次被对方随手就打飞的人不是你一样。”
“貉！你！”
鬼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哈气，身上能量波动剧烈起伏，眼看场面要失控。
“够了，鬼蛇。”
十驾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鬼蛇强行压下了火气。
他的目光扫过三位同伴：
“我只是试图拉拢他们而已，多一个强大的同伴，总比多一个棘手的敌人要好，尤其是在我们连自身复活的真相都尚未查明的情况下，盲目树敌，并非智者所为。”
鬼蛇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但没再反驳，貉则笑了笑，没再说话，眼神却飘向了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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