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后颈几乎要竖起汗毛的弗洛伊果断伸出双手,“啪!”——掌心拍在了贝利亚的脸上,接着手指有样学样地用力往外扯了一下,力道里带着毫不示弱的气性。
蹙起的眉峰耸动了一下,贝利亚“呵”了一声,倒是先松开了捏着她腮肉的手指。
“痛死了!”弗洛伊跟着同样松开手,捂住半边脸抱怨道,“都说了没有参照物好不好!”
她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腰间的手臂却纹丝不动,仿佛一道焊死的铁箍,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怀中。
弗洛伊挣了两下无果,只能气鼓鼓地在他腿上坐稳,松开手的脸颊上依稀还残留着被捏过的微热感。
“……”赛文一直沉默地看着这场闹剧。
直到弗洛伊在贝利亚怀里坐定,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叹息里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温和却极具穿透力地看向弗洛伊,声线低沉:“所以……你其实对我们三个,私下里其实有很多意见,是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威力却远超贝利亚的钳制和希卡利的冷嘲热讽。
弗洛伊感觉自己像是被三道蓄势待发的光线同时锁定,差点原地炸毛:“!”
“没有!”她脱口而出,斩钉截铁地否认道,内心简直是有些欲哭无泪的:真的没有好不好……
“可是,听起来真的很像在说梦比优斯啊……”赛文微微蹙眉,语气犹豫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道,“你想要他也加入吗,弗洛伊?”
客厅里的空气一瞬间冷凝了下来。
弗洛伊清晰地听到了头顶贝利亚的嗤笑声,以及腰间手臂骤然收紧的力道,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更似乎有无形的刀子悬于头顶,让她觉得冷汗都快要从后心渗出来了。
不像!
不是!
要不起!
谁会想加入新的变量啊!你们三个已经是超级大麻烦——我早就后悔了好不好?
她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几乎是恼羞成怒地瞪向赛文:“赛文!不要乱说好不好!”
“你小的时候不可爱吗?”她伸出手指,指向了赛文的方向。
接着声音拔高:“贝利亚也很直率行不行?!”——一边这么说着,她一边用蓄势挺久的手肘狠狠地向后撞了一下贝利亚的胸膛。
趁他吃痛闷哼、手臂微松的瞬间,弗洛伊像是一条滑溜的鱼一般,迅捷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
重获自由的弗洛伊最后双手叉腰,瞪向了“罪魁祸首”——把视频拿到家庭例会上播放的希卡利。
她冷哼一声,迁怒的意味十足:“我明明只对你有意见!”
“……”虽然知道这家伙八成只是在迁怒所以口不择言,但是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
希卡利脸上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句“只对你有意见”,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蓝族科学家的心口猛地一滞,恍惚间竟似乎幻视了当年得知她要和那两个家伙缔结家庭关系时,那种如坠冰窟的窒息感。
希卡利眼灯微黯,指尖在终端边缘用力到泛白,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带着自嘲意味的冷笑,声音低沉得可怕回道:“你……确定?”
那份冰冷到几近偏执的眼神让弗洛伊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气势瞬间弱了数分。
她嘴角抽了抽,突然有点怂地别开脸,却仍旧梗着脖子,倔强道:“都说了只是假设……假设当然有虚构的成分……”
话声渐落,弗洛伊慢慢蹙起了眉心。
脱离了应激状态,她也重新冷静了下来。
抿了抿唇,她目光犀利地重新扫向希卡利,不满道:“而且你明明应该提前看完了吧?!”
她才不相信这家伙会把来自托雷基亚的、没仔细检查过的视频拿过来家庭例会上呢!
既然都看完了,希卡利明明知道,她最后可是有解释的——
【“最后吧——”弗洛伊拖长了语调,促狭地笑了下,眨了眨左眼顽皮地补充了一句,“以上所有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她笑眯眯地摊开手,挑眉笑道:“我没有想恋爱的对象哦。”】
“看吧!”弗洛伊得意地哼了一声,下颌抬了下仿佛在示意,唇角勾起,“我明明解释清楚了的。”
“不要断章取义破坏家庭关系啊!”她扫视了这三人一番,义正辞严道。
回应她的,却是更长久的、几乎令人压抑窒息的沉默。
“哼,无趣!”贝利亚打破了僵局率先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上笼罩着一层几乎克制不住的戾气。
猩红色的眼灯扫了眼弗洛伊,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活动了一下肩颈:“老子去找佐菲……”
这么说着,贝利亚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仿佛多待一秒就会烦躁到爆炸。
希卡利也几乎是紧接着站了起来,脸色是比往日更加生硬的冰冷和苍白。
他收起终端,声音里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段时间的确没什么需要商量的事情,我也先走了。”
经过弗洛伊身旁时,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隐晦地瞥了她一眼。
希卡利快步追上贝利亚,两人在玄关处似乎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随即身影便迅速消失在了门外。
偌大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弗洛伊和赛文。
弗洛伊看着被关上的大门,肩膀微微落了下来,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只余下了一丝萦绕着疲惫的茫然。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呢……弗洛伊屈指压住唇瓣,困惑地咬了咬指尖。
这时再次有脚步声响起,赛文缓缓地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弗洛伊诧异地侧首看去——赛文抬起手,掌心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上。那力道里带着安抚,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其实……”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和叹息,“最后这部分,完全可以掐掉不放的。”
弗洛伊的视线动了动,撞进了赛文温和却似乎深不见底的眼灯里。
“我……”她迟疑着出声——
赛文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了她的双唇与声音。
放在弗洛伊肩头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赛文侧首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吐息拂过她有些敏感地轻颤起来的耳鳍,嗓音中似乎含着一种近乎诱哄的低沉,他低笑一声,目光温柔的看向她:“所以……弗洛伊姐。”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声音也很轻,像是有羽毛拂过心尖,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了她的心上:“你觉得……曾经的我,很‘可爱’?”
那两个字眼被他咬得格外缠绵,带着一丝丝含混又危险的甜蜜。
弗洛伊的心跳漏了一拍,眼灯一时间无措又慌乱地闪动了几下。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又被赛文依旧落在肩头的手掌稳稳按在了原地。
“我……”她飘开的目光落在他下颌硬朗的线条上,顿时恍惚了一瞬,记忆里少年赛文那点柔软的腮肉仿佛就在眼前,“你小时候……我记得有腮肉的。”
弗洛伊笑了一声,似乎找回了放松的心态。
她微微松了口气,眉眼弯了弯,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怀念和遗憾地,轻轻抚过赛文如今刚毅的脸庞轮廓,似乎想触碰那早已消失的婴儿肥。
“嗯……”弗洛伊的眼神有些迷离,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偷笑了一下,“我一直想偷偷捏一下来着……”
她的掌心无意识地捧起了他的面颊:“还有你的冰斧,那时候摸起来也……”
弗洛伊轻快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赛文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令她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灯,错愕的目光落在他满溢着怜爱之情的脸庞上。
下一秒,他温热的唇便不容拒绝地覆了上来。
这不是一个激烈的吻,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缓慢的描摹与吮吸,辗转厮磨,仿佛在品尝,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
漫长的一瞬过后,他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间,赛文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微肿的唇瓣:
“这是……感谢你对我‘可爱’的评价。”赛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底漾起餍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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