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第三次调整夜视仪焦距时,枯枝断裂的脆响像针尖扎进耳膜。
他按住身后队员的钢盔,瞳孔在墨绿色视野里收缩成竖线——三十米外歪斜的灌木丛中,半截染血的绷带正随着夜风飘荡。
八点钟方向。他用北海道方言低吼,三根涂着防红外涂料的手指在树干上敲出摩斯电码。
五名侦察兵如同融化的沥青,悄无声息地渗入腐殖土层散发的热源中。
两百米外的观测点,凤舞的指甲在平板边缘刮出细碎划痕。
夜视镜头里松本小队诡异的行进路线,让她想起幼时在敦煌见过的九宫飞星图。他们在绕八卦位,她突然扯下无线耳麦,老楚,坎水位有暗雷!
楚狂歌正把脸埋进渗水的岩缝,舌苔尝到铁离子特有的腥甜。
不死战魂在血管里沸腾的嗡鸣,与三百米外松本扣动扳机的震颤形成共振。
他猛然翻身滚进弹坑,三发穿甲弹掀起的碎石暴雨中,右肩胛骨传来熟悉的酥麻——子弹穿透肌肉的瞬间,新生骨茬已经卡住弹头。
龙影!他吐出带血的臼齿,扯开战术背心抛向空中。
红外干扰箔片在月光下炸开成银色蒲公英,二十米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特种兵标志性的虎牙反光在树冠间闪烁,割喉时喷溅的动脉血在夜视仪里泼洒成荧光瀑布。
松本的军靴陷入泥沼时终于察觉异常,假陷阱特有的硅胶触感从脚底窜上脊椎。
他暴喝着撕开防护服前襟,却看见自己三天前亲手埋设的阔剑地雷,此刻正倒吊在头顶的桦树枝头,激光绊线在落叶堆里织成蛛网。
诸君!他最后的怒吼被电磁脉冲搅碎成杂音。
凤舞嚼着薄荷糖敲下回车键,方圆五公里内的无线电波突然开始循环播放能剧唱段。
五个侦察兵手忙脚乱调试通讯器的刹那,楚狂歌已踩着树干跃入半空。
月光在这一刻变得粘稠。
不死战魂燃烧的蓝焰从楚狂歌瞳孔溢出,在视网膜残留的光轨中,他看见松本颤抖的喉结、龙影甩出的陶瓷飞刀、凤舞鼻尖渗出的汗珠。
时间被拉长的缝隙里,他精准抓住三枚不同角度的流弹,指骨粉碎又重组的剧痛化作投掷的动能。
松本仰面倒下时,后脑勺压碎了藏在外耳道里的微型发报机。
他涣散的瞳孔倒映着楚狂歌撕裂又愈合的跟腱,那上面还沾着自己副官的门牙。原来...不是改造人...血沫涌出嘴角时,他听见八百里外北海道的浪涛声。
楚狂歌单膝跪地喘息,新生肺叶贪婪吞咽着硝烟。
凤舞突然按住他手腕:等等,松本的尸体...月光偏移的阴影里,指挥官左胸口袋渗出诡异的靛蓝色液体,正顺着弹孔缓缓爬上军装褶皱,凝结成某种昆虫鞘翅的纹路。
(接上文)
楚狂歌的指节在松本军装领口停顿,靛蓝色液体突然发出蜂鸣器般的震颤。
凤舞的战术匕首已经插进泥土,刀柄上嵌着的辐射检测仪亮起红灯。
退后!龙影拽着两人后领翻滚出三米远。
那滩液体在月光下膨胀成拳头大小的胶质球,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电子纹路。
凤舞快速敲击平板调出频谱图:是生物纳米机器人...正在自毁!
胶质球内部爆开幽蓝电火花,松本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
楚狂歌撕下块帆布扑上去时,只抓到把带着海腥味的黑灰。
龙影用军刺挑起半融化的金属纽扣:北斗三号军规纽扣摄像头,这杂种把战斗数据传回去了。
十公里外的临时营地,柴油发电机轰鸣声盖不住女卫生员的惊呼。
楚狂歌推开绷带托盘,新生皮肤在碘酒灯下泛着珍珠光泽。
他抓起作战服盖住正在愈合的腰窝:让炊事班把压缩饼干换成自热火锅,今晚犒劳...
话音被帐篷外整齐的跺脚声打断。
二十七个浑身硝烟的汉子端着饭盒列队,铝制盒盖在月光下敲出铿锵的节奏。
龙影摘下夜视仪扔进弹药箱:按老规矩,斩首数换辣椒酱。
凤舞突然掀帘而入,发梢还挂着截枯树枝:三分钟前,敌军第5频道突然改用《荒城之月》加密。她将平板转向众人,频谱图上跳动的波纹组成了北海道民谣的旋律,这是山本一郎直属部队的死亡讣告。
三百公里外的地下指挥所,青瓷茶碗在将官靴底爆成齑粉。
山本一郎的银丝眼镜蒙着水雾,参谋们屏息看着嵌在松本骨灰里的存储器——全息投影定格在楚狂歌徒手抓子弹的瞬间。
八纮一宇塔的樱花该换肥料了。中将摘下白手套擦拭武士刀,刀刃映出电子沙盘上闪烁的红点,神风带着他们的新玩具去浇水。副官记录命令时,笔尖在改造人特遣队几个字上洇开墨团。
指挥车顶的无线电天线仍在接收加密电波,没人注意到松本碳化的肋骨碎片中,有粒米粒大小的金属装置正在持续发送坐标。
月光掠过楚狂歌枕着的弹药箱,箱底用弹壳划出的歪斜正字又多了一横——那是他悄悄记录的复活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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