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被阳光撕成碎片时,楚狂歌的军靴碾过黑市入口的碎石。
他扯下帽檐压得更低,粗布外套下金属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像条蓄势待发的暗蛇——这是战魂在提醒他,压制反噬的时间不多了。
市集里飘着腐肉混着香料的气味,俄语的吆喝、缅甸语的讨价还价、夹着乡音的汉语骂街在耳边乱撞。
他摸了摸腰间藏着的半枚芯片,那是和白露凑成完整的密钥。
三天前韩雪传来的加密坐标在他脑海里发烫:黑市地下三层,红蝎子药剂行,能搞到战魂抑制剂。
“老鬼?”
身后突然响起沙哑的唤声。
楚狂歌脚步微顿,转身时已换上副混不吝的笑:“周爷的人?”
灰衣汉子扫了眼他腰间那截军大衣——那是周远山去年送自己人的暗号,袖口特意缝了金丝线。
“跟我走。”汉子转身挤开人群,皮靴在青石板上敲出规律的点,像在测试他的警觉。
楚狂歌跟在五步外,余光瞥见街角卖兽皮的摊位。
戴毡帽的男人正用刀尖挑开狼皮,帽檐下的眼睛扫过他时,闪过一丝锐光——是雷虎。
他早让雷虎的黑狼队在黑市布了暗桩,此刻对方轻叩刀柄三下,是“安全”的信号。
地下三层的空气突然冷了三度。
金属门在身后合拢时,楚狂歌听见凤舞的声音从耳麦里钻进来:“监控盲区已覆盖,你正前方第三个柜台,穿墨绿旗袍的女人是白露。”
他摸了摸耳骨上的微型耳机,那是陈默用报废的无人机零件改装的,信号时断时续。
视线扫过柜台,穿墨绿旗袍的女人正将半块翡翠放在柜台上——那是他们约好的接头信物。
“老板在里间。”柜台后染着红指甲的女人扫了眼翡翠,掀开布帘。
白露起身时,发间的珍珠簪子晃了晃,那是楚狂歌让她准备的“危险信号”。
里间光线昏暗,药香混着铁锈味刺得人鼻腔发疼。
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用镊子夹起玻璃管,管里的蓝色液体泛着冷光:“战魂抑制剂,独家配方。”他抬头时,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不是因为警惕,而是像机械镜头在调焦。
白露的心跳漏了一拍。
三天前在矿洞,她见过林墨实验室的改造人,那些被植入机械神经的“b线宿主”,瞳孔收缩的频率和人类完全不同。
她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两下短,一下长,是“撤退”的暗号。
“急什么?”白大褂的手突然掐住她的手腕,皮肤下凸起青灰色的脉络,像爬满电线的树根。
他咧嘴时,后槽牙泛着金属冷光:“林博士说,楚狂歌会来。”
楚狂歌冲进里间时,正看见白大褂的指甲刺向白露咽喉。
他反手抽出腰间军大衣里的战术刀,刀身擦着白露耳际划过,在白大褂手背剁出道深口——但伤口里没有血,只有黑色的机油状液体。
“b线宿主。”楚狂歌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块铁。
他能感觉到战魂在血管里翻涌,金属纹路从手背爬上脖颈,皮肤下传来骨骼重组的刺痛。
这是反噬前的征兆,但此刻他咬碎后槽牙,任由力量灌入手臂。
白大褂的另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机械关节发出齿轮摩擦的吱呀声。
楚狂歌反手肘击对方喉结,却听见金属碎裂的脆响——这具身体根本不是血肉之躯。
“砰!”
剧烈的震动让整层楼都在摇晃。
楚狂歌借势将白大褂撞向墙壁,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天花板的吊灯砸下来,碎石混着灰尘簌簌掉落。
耳麦里炸开雷虎的粗嗓门:“爆破组得手!老鬼,趁乱撤!”
“凤舞!”楚狂歌吼了一嗓子。
“龙影护着我呢!”耳麦里传来键盘敲击声,“秦烈在拦截另外两个宿主,那家伙跟疯了似的,专挑机械关节砍。”
话音未落,里间的门被撞开。
龙影端着改装过的霰弹枪,枪口还冒着烟:“老大,通道被堵了!”他的战术背心渗着血,左肩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是宿主的机械爪挠的。
楚狂歌踢开白大褂的残躯,金属纹路已经爬满半张脸。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太阳穴突突地疼,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白色的实验室,透明的培养舱,穿白大褂的男人(是林墨!
)举着针管,针管里的液体和刚才的抑制剂一模一样。
“融合进度98%,只剩最后一步。”
幻觉里的声音让楚狂歌踉跄了一下。
他撞在墙上,掌心的金属纹路突然灼痛,像被火烫了般缩成团。
这不是反噬,是记忆——初代战魂的记忆?
“老大!”龙影的吼声将他拽回现实。
两个新的宿主从烟雾里冲出来,机械爪在墙上划出火星。
楚狂歌抹了把脸上的血,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龙影带白露先走,我断后!”
“放屁!”龙影的霰弹枪喷出火舌,“当年在边境丛林,你替我挡过三发子弹,今天轮我——”
“轰!”
又是一声爆炸。
这次更近,震得楚狂歌耳膜发疼。
烟雾里突然杀出一队穿黑西装的人,为首的女人手持双短刃,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反手劈飞一个宿主的机械臂,转头时,耳坠上的红宝石闪了闪——是周远山的副手叶青。
“周爷让我带话。”她的短刃挑开另一个宿主的喉管,机械零件哗啦啦掉了一地,“他说你的命很值钱,但他更想知道……你是谁。”
楚狂歌还没反应过来,叶青的手下已经架住他的胳膊。
龙影想追,被她用刀尖点住胸口:“周爷要活的,你们要想救人,三天后到西码头仓库。”
话音未落,整层楼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楚狂歌在被拖走的瞬间,瞥见角落的阴影里,戴毡帽的雷虎正用手势比划“跟紧”,而秦烈的匕首上还滴着黑色机油,他阴鸷的目光扫过自己,像是要把他的脸刻进骨头里。
地下三层的电梯门缓缓合拢时,楚狂歌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半枚芯片。
耳麦里突然传来凤舞的急呼:“老鬼!周远山的私人囚室在顶楼,他的人正在——”
“滋——”
电流杂音切断了通讯。
楚狂歌望着电梯镜面墙上自己的倒影,金属纹路正从脖颈退去,留下一片青紫色的淤痕。
而在倒影的最边缘,有双眼睛正透过电梯门缝盯着他——是叶青,她的短刃在指尖转了个圈,唇形分明在说:“准备好回答问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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