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青露赶紧呵斥燕霜儿,燕霜儿眸色躲闪,惊慌失措。
“你在干什么?”蒙青露上前几步,燕霜儿吓得将灯笼遗落在地,蒙青露眼疾手快,捡起灯笼和已被划开的碎片,后退几步。
“青露姐?你怎会在此?你该不会,想杀我灭口吧?”燕霜儿满面惊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你确实同项群风私会,任谁见了,都会怀疑。就算你有苦衷,可我们不知道呀。”
“若我要杀你,你早就活不到现在。”蒙青露不欲提起项群风,语气远不似先前柔和,“你想岔开话头?”
“当然不是!”燕霜儿镇静些许,将银簪斜插髻中,拍去手上泥土。
“那你刚才,是在损毁旁人的灯笼?”蒙青露看了一眼,这灯笼的边角,已有两片残缺,还好碎片都在。
“我怎会做如此害人之事!我是路过此处,在石头上坐着歇息,突觉脚下有些怪异,查看一二,里头就是这盏破灯笼和这些碎片,我一看谜面,被泥土污了,有些看不清,这才用银簪,小心清理。”燕霜儿抿着唇,娓娓道来。
蒙青露皱起眉头,谁会埋个坏灯笼?眼下离结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算是有人想寻补救之法,也不会冒险将灯笼藏在此处,极有可能来不及。
洪一之死后,燕霜儿的话,她总觉着过于巧合。
为何回回都让她遇见如此模棱两可之事?
蒙青露不欲多言,看了灯笼上的灯谜几眼,发现这竟是孙棠棠的灯笼,惊觉更不会有如此巧合。
她狠狠瞪了燕霜儿一眼:“眼下无暇追究,待我寻到棠棠妹子。”
蒙青露本想在原地候着孙棠棠,又担心迟则生变,万一孙棠棠一直赶不到,她自己也会折了进去。没了法子,蒙青露只得往园子门口去,她相信,以孙棠棠之聪慧,也不会一直候在原地。
“我想过,要不要用树枝在地上留字,但怕被有心人瞧了,再生事端,来我这抢你的灯笼,或是在路上拦截你。还好,我赌对了。”蒙青露胸口起伏,不住摇头,“到了门口,我一直盯着园子里头,直到见着你,我才舒了半口气。”
不待孙棠棠接话,蒙青露抓过孙棠棠的手,盯着她的眸子:“棠棠,希望你莫怪我,我还是存着些私心,怕惹祸上身。”
孙棠棠却是很久没感受到过如此温暖。蒙青露这番话一出,加之闯关结束后她奋力帮自己对抗叶恒,孙棠棠对她已无疑心。
她错愕地看着蒙青露:“这有何妨。定是要先保全自身。若不是你,我这盏灯笼,恐怕早就面目全非,我便是有那瓶米糊,也救不回来了。你……心中念着我,我已十分感激。换做是我,兴许会去跟着项群风。”
见蒙青露似乎不愿提及项群风,孙棠棠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不是局中之人,自是难以体会个中酸涩苦楚。”蒙青露妩媚动人的面上,泛起几缕苦涩之意,“罢了,不提他。燕霜儿,你打算如何?”
“必须要小心她。只是她为何知道,我的灯笼在那处?我不信如此之巧。”孙棠棠细细思忖,若燕霜儿是同陆归临分开后,径直去了那处,难道是陆归临向她透露的?
可是他为何要如此?难道就是为了看自己抓耳牢骚,焦急不已的蠢笨模样?孙棠棠实在琢磨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她先前还不愿相信是陆归临,可眼下看来,他嫌疑极大。
他当真没有苦衷?孙棠棠眉头紧锁,一时没了头绪。
燕霜儿,防着就行。可陆归临……孙棠棠不得不承认,若他愿相助,后头的路,会好走得多,可似乎要随时承担风险。
见孙棠棠如此,蒙青露不由好奇:“你可是在想,燕霜儿为何会得知此事?或者,她为何要如此?”
孙棠棠恍惚点头,又摇头,鬼使神差,她没头没尾问道:“青露姐,你同项大哥……你不去帮他,彼时心中可会游移不定?”
蒙青露眸色黯淡,轻叹了口气,良久:“我只道你年纪尚小,兴许不懂男女之事,没成想,你心中也装着事。”
隐隐约约,孙棠棠先前同陆归临之间,略微怪异的神态,在蒙青露心中浮起。蒙青露嘴角翘起:“我自会游移不定。可男女之情,便是局中之人,也难以言说。要说如何说给旁人听,或是给旁人出主意,更是难上加难。我这么多年的法子便是,随心。”
“随心?”孙棠棠念了好几声,“当下如何想,便如何做?”
倒是同陆归临的说法不谋而合。
何尝不是无奈之举。
“正是。”蒙青露深看孙棠棠一眼,“我原本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项群风了。谁知第一关开始前,在木屋里见到他,我心中还是隐约放不下,只是彼时更多的是恨意。他敢为我站出来,我亦心绪纷杂。”
此言一出,孙棠棠眸色复杂,看来蒙青露这段过往,远不止项群风家中不喜她如此简单。
见蒙青露面露难色,孙棠棠轻握住她的手:“无妨,不必多说。”
她不经意瞧了木屋一眼,打定主意,陆归临此人,能合作就合作,该戒备就戒备,左右不能便宜此人,让他白白看戏。
至于燕霜儿……若她处心积虑,先前洪一之死,疑点重重。
“青露姐,我总觉着洪一之死,十分蹊跷。先前燕霜儿分明极怕洪一,可她又指名道姓,让洪一随她去寻配件,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和陡峭山石处,着实说不通。”孙棠棠叹了口气,不禁自责,她分明记得,蒙青露拦过,还问过她的想法,可惜彼时她一心寻灯笼,没往心里去。
“我记得,当时江寄月也不同意。只有长庚公子应下了,但是让洪一离燕霜儿远些。”蒙青露反复琢磨,“棠棠,你可曾觉着,这句话有些奇怪?我们都只想着,让燕霜儿离洪一远些。”
“他若担心洪一再起歹心,当作是警告,也说得过去。”孙棠棠似是想起什么,“长庚公子似乎,甚是尊重女子的想法。就算同我们一样担心燕霜儿,也愿意让她一试。”
孙棠棠心中乱作一团,着实分不清,陆归临究竟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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