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觉得,自家夫人的脑回路,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样。
那是简单的“瓜”好不好吃的问题吗?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情敌上门啊!
“可是夫人,人已经到前厅了,侯爷也在那边陪着…您要是不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您啊?他们会说您怕了她!”
“怕她?”
苏宁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要怕她?”
“她长了三头六臂吗?”
青儿被问得一噎。
苏宁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
算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去看看吧。
就当是饭后散步了。
正好,她也挺好奇,这个传说中的白月光,到底是个什么段位的选手。
…
侯府,前厅。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萧瑟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喝着茶。
在他下首,坐着一个身穿水绿色长裙的女子。
她便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周若清。
“阿瑟哥哥。”周若清柔柔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听说伯母她…被废了封号,打入了冷宫。你…还好吧?”
她看着萧瑟,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萧瑟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周若清,眼神复杂。
“我没事。”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
“那是她咎由自取。”
周若清的眼圈,微微红了。“怎么会与你无关呢?她毕竟是你的…”
“周小姐。”萧瑟加重了语气打断她,“我夫人,才是晋安侯府的女主人。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在我夫人面前,提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
周若清被他这句“周小姐”和话里的维护,刺得心口剧痛。
以前,他都是叫她“若清妹妹”的。
是因为那个女人吗?那个商贾出身,粗鄙不堪,却用妖法迷惑了所有人的女人?
周若清压下心里的嫉恨,脸上重新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当然不是。”
“我主要是听说,新夫人她…在宫中大显神通,被陛下亲封为‘护国真人’。”
她刻意在“护国真人”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心中实在好奇,所以特地前来拜会,想见识一下真人的风采。”
“毕竟,能让阿瑟哥哥你如此维护的人,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吧?”
这话听起来像夸赞,但语气里的酸意和试探,却怎么也藏不住。
萧瑟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不喜欢周若清用这种语气,谈论苏宁。
“我夫人她…”
他刚想开口。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从厅外传了进来。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想见识我?门票买了没?”
话音刚落,就看到苏宁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她身上就穿着一件普通的家常棉布裙子,头发松松垮垮地用一根木簪挽着,脸上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那样子,跟旁边端坐着,精心打扮过的周若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若清看到苏宁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就是所谓的“护国真人”?
真是…上不了台面。
她站起身,对着苏宁,优雅地行了一礼。“若清见过夫人。”
苏宁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萧瑟旁边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桌上的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
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饿死了…”
周若清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萧瑟看着苏宁的样子,眼神却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他就喜欢夫人这副真实、不做作的样子。
他甚至还亲手拿起茶壶,给苏宁倒了一杯热茶。
“慢点吃,别噎着。”
那温柔的语气,那自然的动作,看得对面的周若清,心里的嫉妒之火,蹭蹭往上冒。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今天,必须当着萧瑟的面,撕下这个女人虚伪的面具!
“夫人。”周若清重新坐下,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若清自幼便对道家典籍颇感兴趣,也曾读过几本关于奇门遁甲,岐黄之术的孤本。”
“听闻夫人在宫中,能一眼断人生死,料事如神。若清心中,实在有几个疑惑,不知…能否向夫人请教一二?”
呦呵。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苏宁咽下嘴里的桂花糕,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她抬起眼皮,看着周若清。
“说。”
周若清被她这态度噎了一下,但还是继续保持微笑。
“《易经》有云:‘天尊地卑,乾坤定矣。’讲的是世间万物,皆有其位,不可僭越。”
“夫人以商贾之身,入主侯府,如今又得封号,位极人臣。不知夫人对这‘尊卑之别,乾坤之序’,是如何看的呢?”
这个问题,极其恶毒。
简直就是指着苏宁的鼻子骂她:你一个商人女儿,不守本分,爬得这么高,就是乱了规矩!
萧瑟的脸色,瞬间冷得能掉下冰渣。
“周若清!”
他正要发作。
苏宁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看着周若清,忽然笑了。
“你说的这个…什么坤啊乾的,我听不懂。”
“我只知道,”她拿起桌上最后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吃掉。
“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吃饭睡觉的。”
“吃饱了,睡好了,就是最大的道理。”
她擦了擦嘴角,认真地看着周若清,反问了一句。
“至于什么尊卑规矩…能当饭吃吗?”
周若清彻底傻了。
她那张精心描画过的,永远带着三分笑意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设想过无数种苏宁的反应,或恼羞成怒,或强词夺理,或故作高深。
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近乎于无赖的方式,把她精心准备的话术,砸了个粉碎。
这就好比她用尽毕生所学,绣出了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满心欢喜地展示给对方看。
结果对方看了一眼,问她:“这布料,擦桌子结实吗?”
周若清胸口一阵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强撑着嘴角的笑意,声音有些发紧:“夫人…真是会说笑。规矩自然是不能吃的,但规矩是人立身之本,是家国之基石。若是人人都像夫人这般…无视规矩,那这天下,岂不大乱?”
她试图把话题,拉回到自己擅长的,宏大的家国叙事上来。
只要对方敢接话,她就有无数的典籍和道理,把对方驳斥得体无完肤。
可苏宁听完,只是很困惑地皱了皱眉。
“想那么多,不累吗?”
她一脸真诚地看着周若-清,“你每天都想这些天下大乱的事情,晚上睡得着觉吗?不会头疼吗?”
“我…”周若清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而且这团棉花还反问她手疼不疼。
苏宁没再看她,转头对萧瑟抱怨起来。
“这桂花糕不行啊,太干了,还不甜。”
她嫌弃地撇了撇嘴,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看向周若清。
“对了,你刚才问我规矩能不能吃。”
“所以到底能吃吗?要是能吃的话,是什么味道的?脆的还是软的?”
“噗…”
站在萧瑟身后的一个亲兵,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虽然他立刻就憋了回去,但那一声短促的笑,在此刻安静的前厅里,却显得格外响亮。
周若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那是一种混杂了羞辱、愤怒和难堪的颜色。
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带了钩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引以为傲的才学,她烂熟于心的典籍,她精心设计的圈套…
在这个女人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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