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Sp基地的隔离舱泛着冷蓝色的光，舱壁上的能量纹路像呼吸般明灭。暗紫色的水晶碎片悬浮在中央，被三层能量屏障包裹着，表面渗出的黑雾在屏障内凝成细小的漩涡，每旋转一周，就有几粒暗金色的粉末从雾中析出，贴在屏障内壁，像某种神秘的符文。林峰隔着十厘米厚的强化玻璃盯着碎片，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监测仪的屏幕上，水晶的能量波动正以每小时15%的速度攀升，波形图上的尖峰与三天前在天文台捕捉到的信号频率完美重叠，仿佛两只隔着重洋共鸣的音叉。
“它在‘学习’如何模拟更高阶的虚空能量。”技术主管松本的全息影像出现在屏幕角落，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防辐射眼镜，镜片反射着实验室的绿光，“刚才对碎片进行分子结构扫描时，发现它吸收信标残余信号后，晶格间多出了十七条新的能量通道，这些通道的排列方式……”他顿了顿，调出一张星图，“与暗影方舟的能量矩阵完全吻合，误差不超过0.1%。”
林峰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一道弧线，与屏障内水晶碎片的漩涡形成奇妙的呼应。碎片突然剧烈震颤，黑雾漩涡中浮现出艘模糊的战舰轮廓——舰首展开的黑色翅膀标志、舰身缠绕的绿色根须纹路、尾部喷射的暗紫色光焰，与七年前佩丹星人留下的“暗影方舟”资料图分毫不差。影像持续了三秒便消散在黑雾中，却在林峰的视网膜上烙下灼热的印记。“它在向我们‘展示’目标。”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口袋里的神光棒碎片突然发烫，隔着作战服都能感觉到那股灼意，“两种能量在对抗，也在互相吞噬——水晶的黑暗能量在模仿光，而神光棒的光能量……”
“在排斥中被迫进化。”诸星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捏着份边缘泛黄的文件，纸页上盖着红色的“绝密”印章，是七年前佩丹星人撤离时遗留的宇宙日志。他将文件摊在操作台上，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幅粗糙的星图，十几个闪烁的红点像滴血的伤口，“佩丹星人在银河系边缘发现过类似的水晶，称之为‘虚空信标’。每激活一个信标，暗影方舟的航线就会向目标恒星系偏移1光年，而信标本身……”他用红笔圈出星图边缘的注释，“会成为引导舰队的‘活体坐标’。”
林峰的目光扫过文件上的注释，心脏猛地一沉。露露耶遗迹的封印裂缝、海沟的能量塔、东京地下的信号站……这些被他们摧毁的“节点”，原来都是激活信标的钥匙。而现在，这颗被捕获的水晶碎片，正在隔离舱里完成最后的“觉醒”。
就在这时，隔离舱的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滚成一片。屏幕上的水晶能量读数瞬间爆表，黑雾漩涡中射出道紫色的光束，精准地击中隔离舱的天花板，合金板在光束中像黄油般融化，留下个冒着白烟的小洞。与此同时，基地的深海监测系统发出刺耳的蜂鸣，菲律宾海沟断层带的能量曲线变成一条陡峭的红线，波动频率与水晶的震颤完全同步，像被点燃的引线正在快速燃烧。
“是海沟的融合体在回应水晶！”进次郎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响，背景是初代装甲启动的轰鸣，“探测器传回的实时画面——断层带的海水正在沸腾，无数暗金色的鳞片从海底浮上来，在海面上铺成了片发光的沙滩，范围还在扩大！”
诸星弹的头镖瞬间从腰间弹出，银紫色的光带在隔离舱内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暂时压制住水晶的暴动。“松本，启动水晶的强制冷却程序！”他对着通讯器大喊，同时拽起林峰的胳膊，“我们去海沟，必须在水晶和融合体建立稳定连接前切断信号！”
“冷却程序无效！”松本的声音带着惊慌，“水晶已经渗透了基地的能量系统，它把整个基地的供电网络都当成了信号放大器！现在切断能源，等于给它引爆基地的机会！”
隔离舱外传来金属扭曲的锐响，水晶的黑雾顺着天花板的破洞蔓延，所过之处，合金管道表面凝结出层暗紫色的晶体。林峰看着监测仪上海沟的能量曲线，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它不是在同化设备，是在搭建‘能量桥’！海沟的融合体正在通过这颗水晶，吸收基地的电力强化自身！”
诸星弹突然停下脚步，头镖的光带在掌心亮得刺眼，映着他眼底决绝的光芒：“那就让它吸。”他猛地拽开隔离舱的应急锁，将水晶碎片连同能量容器一起抱在怀里，容器的合金壁瞬间被烫得通红，“我们把它当‘诱饵’，引融合体离开断层带，到时候……”
“用深海炸弹一锅端！”林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后背却泛起一阵寒意。能量容器的温度已经超过80摄氏度，诸星弹的作战服袖口正在冒烟，而水晶的黑雾正顺着容器的缝隙渗出，在他手腕上留下道淡紫色的印记。“但水晶的能量已经极不稳定，任何剧烈碰撞都可能引发爆炸！”
“要么现在炸，要么等暗影方舟顺着它的信号找到地球。”诸星弹将容器塞进林峰怀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选一个。”
超音速战机刺破云层时，林峰紧紧抱着滚烫的容器，膝盖上的监测仪屏幕不断跳红。水晶的黑雾在容器内疯狂冲撞，能量读数每三分钟就翻一倍，透过合金壁传来的震颤让他的牙齿都在发麻。海沟方向的天际线已经变成诡异的暗紫色，那是无数鳞片反射的光芒，像块正在融化的金属。
“进次郎，准备投放干扰弹！”诸星弹猛拉操纵杆，战机在紫色光束的弹幕中灵活翻滚，右翼被击中的地方冒出滚滚黑烟，“先把鳞片形成的漩涡打散，给我们争取靠近的时间！”
初代装甲的身影突然从云层中冲出，淡蓝色的能量在阳光下拉出残影。数十枚干扰弹像烟花般坠入海面，炸开的光能量在鳞片漩涡中形成一道道屏障。暗金色的鳞片在光能量中剧烈翻滚，漩涡的转速明显放缓，但中心的海水却越来越暗，凝结成块巨大的紫色水晶，表面流淌着与隔离舱碎片相同的纹路。
“没用！”进次郎的声音带着焦急，装甲的能量屏已经跌到25%，“鳞片在吸收干扰弹的能量，漩涡范围缩小了，但密度增加了三倍！我能感觉到它们在……结晶化！”
林峰突然拧开容器的能量阀，放出一丝水晶的黑雾。黑雾在战机的气流中迅速扩散，与海面上的紫色水晶产生强烈共鸣，漩涡中心突然裂开道巨大的口子，暗紫色的海水像被无形的手掀起，露出下面蠕动的根须网络——那是融合体的能量核心，无数绿色的根须缠绕成团，中心嵌着颗篮球大的暗金色晶体，正随着水晶碎片的震颤发光。
“它在等水晶！”林峰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作战服的袖子已经被容器烫出焦痕，“融合体的核心就在裂口下面，只要把水晶扔进去，就能引发连锁爆炸！”
诸星弹的目光扫过燃油表，30%的余量足够撤离。他看着林峰被烫红的掌心，那里的神光棒碎片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与水晶的黑雾形成奇妙的平衡。“做好准备，投放后我们只有九十秒撤离时间。”
战机像道银色的闪电，朝着漩涡中心的裂口俯冲。紫色的光束密集得像暴雨，左翼被直接击穿，引擎发出刺耳的哀鸣。林峰解开安全带，抱着容器站在敞开的舱门口，水晶的黑雾已经浸透了他的作战服，带来刺骨的寒意，却奇异地缓解了掌心的灼痛。
“就是现在！”
在战机掠过裂口的瞬间，林峰将容器掷了下去。水晶碎片坠入暗紫色核心的刹那，整个海面炸开了朵巨大的紫色蘑菇云，冲击波将战机掀得差点失控，诸星弹凭借着惊人的操控力才稳住机身。暗金色的鳞片在爆炸中化为灰烬，漩涡中心的裂口喷出高达百米的水柱，带着无数绿色的根须残骸，像一场诡异的暴雨。
“撤离！”诸星弹猛拉操纵杆，战机在浓烟中艰难爬升，身后的海面正在形成巨大的漩涡，将爆炸的残骸全部吸入其中，“进次郎，跟上！”
初代装甲的身影紧随其后，推进器的尾焰在浓烟中划出淡蓝色的轨迹。进次郎回头望了一眼正在闭合的裂口，突然急促地喊道：“你们看到了吗？刚才裂口下面……有只眼睛！暗金色的，比佐加的眼睛大十倍！”
林峰靠在驾驶舱的舱壁上，浑身脱力。他看着掌心的神光棒碎片，上面的红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而作战服上沾染的水晶黑雾正在缓慢消散，留下些淡紫色的印记，像某种无法抹去的纹身。那些印记下的皮肤隐隐发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皮下苏醒。
诸星弹的目光投向海沟的方向，那里的海面已经恢复平静，只有爆炸留下的白色泡沫在缓慢扩散。“不管是什么，都被暂时封印在海沟里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确定，“水晶引发的爆炸改变了断层带的地质结构，至少十年内，那里的虚空能量都无法穿透岩层。”
战机朝着基地的方向飞去，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金黄，像从未被污染过。林峰望着窗外逐渐缩小的海沟，突然觉得那片平静的海面下，藏着比暗影方舟更可怕的东西——那只在爆炸中闪现的眼睛，瞳孔里映出的不是虚空能量的暗紫，而是与神光棒同源的红金色，像颗被黑暗包裹的太阳。
进次郎的装甲突然加速，飞到战机旁，驾驶舱打开，露出他带着疲惫的脸：“基地传来消息，水晶爆炸的能量波动被木星轨道的探测器捕捉到了！它正在改变航向，以三倍音速朝地球飞来，身后还跟着至少三十个不明飞行物！”
诸星弹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跳动，调出探测器的新轨迹。屏幕上，代表探测器的红点正在穿越小行星带，身后的光点像一群闻着血腥味赶来的鲨鱼，在漆黑的宇宙中划出淡金色的轨迹。
“它不是一个人来的。”诸星弹的声音沉了下去，头镖在驾驶舱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暗影方舟的先遣队，到了。”
林峰握紧掌心的神光棒碎片，碎片的温度再次升高，仿佛在呼应着远方的威胁。他知道，炸毁水晶、封印海沟，都只是暂时挡住了来自过去的黑暗，而真正的敌人，正从宇宙的深处驶来，带着足以吞噬光的阴影。
战机冲破云层，朝着基地的方向飞去。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落在林峰的脸上，温暖而短暂，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他看着舷窗外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突然明白，这场横跨海陆空的战争，终于要迎来最残酷的阶段——在地球的轨道上，光与暗的最终战场，正在缓缓展开。而他手臂上那些淡紫色的印记，或许就是开启这场决战的钥匙，也可能是……毁灭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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