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朝会气氛压抑。昨日冠军侯的封赏，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波澜。今日，这波澜之下，暗流汹涌，直指盘踞大夏数十年之久的柳氏一族。
顾景渊一身玄色龙袍，端坐龙椅，面色比往日更加深沉。他环视群臣，目光在柳太傅和户部侍郎柳明志脸上短暂停留。柳太傅鬓发花白，神情疲惫，柳明志则强作镇定，眼底却藏不住的慌乱。
李公公尖细的声音再次打破寂静：“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未落，顾景渊猛地一拍龙椅，发出沉闷的巨响。
“慢！”他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朕，有要事！”顾景渊的目光如刀，直射柳明志。
柳明志心头一跳，脊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他强挤出一个笑容：“陛下，不知……何事？”
顾景渊冷哼一声，看向李公公：“李德胜，把东西呈上来！”
李公公躬身，手持托盘，上面赫然放着两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以及一枚刻有“柳”字的玉牌。托盘稳稳地停在柳明志面前。
“柳侍郎，你自己看看吧！”顾景渊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明志双手颤抖着拿起其中一封信，火漆已碎，信纸泛黄。他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不……不可能！”他口中喃喃，额头冷汗直流。
顾景渊冷笑：“不可能？这可是你表哥王德发亲笔所书！里面详细记载了你柳家如何克扣军饷、勾结蛮族、意图谋反，还提到要‘等蛮族打过来，一起南下享福’！”
满朝文武瞬间哗然！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柳太傅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他嘶哑着嗓子吼道：“皇上！这定是污蔑！老臣柳家世代忠良，绝无谋反之心！”
顾景渊不理会柳太傅，目光凌厉地看向柳明志：“柳明志，你还有何话可说？你那表哥，如今已被萧烬押解回京，人证物证俱在！”
柳明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如筛糠。他想狡辩，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哇哦！父皇好给力！直接上实锤啊！王德发那个猪头写的信，现在就是柳明志的催命符！】呦呦在御书房透过李公公的传音筒，听得津津有味。她怀里抱着一个刻着“忠”字的小木头人，对着木头人比划着。
“这还不是全部！”顾景渊再度开口，声音如九幽寒冰。他示意李公公拿出第二封信。
“这是从柳飘飘的贴身丫鬟翠儿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面画的，是京城的布防图！上面写的，是她请求蛮族可汗出兵，事成之后拥立柳家为新皇的恶毒计划！”
第二封信被李公公高高举起，字迹清晰可见，那赫然便是京城城防图的局部。
这一次，整个金銮殿都炸了！
“天呐！”
“柳家竟然……竟然通敌卖国！”
“简直禽兽不如！”
群臣愤怒了，惊恐了。这等罪行，简直闻所未闻，比柳明志贪腐克扣军饷更为恶劣百倍！
柳太傅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白。他双眼无神，踉跄着退后几步，最终瘫坐在地上，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飘飘……飘飘啊！”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哼！柳飘飘那个恋爱脑，为了个男人，居然真敢卖国！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想当新皇？白日做梦！】呦呦在御书房里撇撇嘴，小脸上写满了不屑。
萧烬一直站在武将队列的最前方，目光冰冷。他知道这两封信的来历。一封是他亲自从王德发口中审问出来的，另一封则是三哥顾子墨在关外截获的。
顾景渊的目光扫过瘫软的柳太傅和柳明志，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火。
“朕给你们柳家体面，你们却用背叛来回报朕！”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无风自动。
“柳氏一族，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罪大恶极！”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重锤般敲打在群臣心头。
“来人！”
随着他一声暴喝，殿外禁卫军涌入，刀剑出鞘，寒光森森。
“将柳太傅、柳明志就地拿下！关入天牢，听候发落！”
柳太傅被几名禁卫军粗暴地架起，他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柳明志则还在挣扎，口中发出绝望的哀嚎：“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但顾景渊充耳不闻。他看向李公公。
“传朕旨意，柳氏一族，男丁发配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入仕！女眷充为官奴，所有家产，悉数抄没，充入国库！”
“至于柳飘飘！”顾景渊语气森然，带着一股帝王的冷酷，“赐白绫三尺！让她在天牢自尽，以谢天下！”
“这……”群臣面面相觑。抄家、流放、女眷为奴，这已是极其严厉的惩罚。而赐白绫，则是给柳飘飘保留了一丝“体面”，不至于在菜市口问斩。
但没有人敢为柳家求情。通敌叛国，罪无可恕！
【好耶！大坏蛋终于受到惩罚了！】呦呦兴奋地拍着小手。
萧烬看着这一切，面色依旧沉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柳家倒台，腾出的权力空白，将引来京城新一轮的明争暗斗。
顾景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他看向群臣，声音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今日之事，诸位都看到了！大夏的江山，是祖宗传下来的，绝不容任何人觊觎！无论是谁，胆敢背叛大夏，朕，绝不轻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声高呼，声音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帝王的敬畏。
柳家，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世家，在顾景渊雷霆手段之下，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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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柳飘飘被囚禁在一间潮湿阴暗的牢房里。她身上穿着朴素的囚服，披头散发，往日的骄傲和美丽早已荡然无存。她的系统能量早已耗尽，此刻的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她听到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牢门被打开。李公公带着两名嬷嬷走了进来。
李公公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酒，一盘菜，以及一匹洁白的丝绸。
柳飘飘看到那丝绸，瞳孔骤然紧缩，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柳氏飘飘，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罪大恶极。”李公公面无表情，尖细的声音在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陛下仁慈，赐白绫三尺，念你曾为皇子侧妃，保留体面。”
柳飘飘猛地扑向牢门，双手死死抓住铁栏杆，指甲几乎折断。
“不！我没有！我没有谋反！”她嘶声尖叫，声音因为绝望而变得嘶哑。
“我只是……只是想让顾子珩更看重我！我只是想赢！”
她哭着，笑着，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小野种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一切？凭什么我这么努力，却还是输给她！”
她口中的“小野种”，自然是指顾呦呦。
李公公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发疯。这样的戏码，他见得太多了。
“柳氏，请吧。”一名嬷嬷上前，手中白绫雪白晃眼。
柳飘飘看着那匹白绫，心如死灰。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她猛地扑向那盘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吞进肚子里。
“慢着！”李公公突然开口。
柳飘飘动作一僵，抬起头，满嘴油污。
“你吃饱了，路上才好有力气。”李公公冷冷一笑。
柳飘飘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公公那张仿佛没有任何情绪的脸，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们……你们早就知道？”她声音颤抖，带着一种极致的惊恐。
李公公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
两名嬷嬷上前，一左一右，将柳飘飘架起。
柳飘飘剧烈挣扎，发出绝望的哭喊：“顾子珩！顾子珩救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
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白绫扼杀。
丝绸缠绕着她的脖颈，越收越紧。她的面色青紫，双手胡乱挥舞，最终无力地垂下。
曾经艳绝京华、心比天高的柳飘飘，就这样，带着满腔的怨恨和不甘，彻底结束了她短暂而疯狂的一生。
当李公公走出天牢时，天色已近正午。他抬头看了一眼高悬的烈日，轻声叹了口气。
“陛下仁慈啊。”他自言自语，然后恢复了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径直走向御书房。
柳家的倒台，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震动了整个京城。
那些依附于柳家的官员、世家，人人自危，生怕牵连到自己。而那些被柳家欺压已久的百姓，则拍手称快，奔走相告。
长安街头，说书先生们添油加醋地讲述着柳家的罪行，以及冠军侯萧烬如何神勇，二皇子顾子瑜如何果决，最终为陛下和百姓除去这颗毒瘤。
一时间，京城人心浮动，旧的秩序崩塌，新的格局正在悄然形成。
而这风暴的中心，是那位刚刚加封的冠军侯，萧烬。
他的名字，和他的战功一样，在京城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冠军侯府。
萧烬从宫中归来，脱下银甲，换上了一身便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阿虎躬身走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侯爷！柳家被抄了！听说所有家产都充了国库，柳飘飘也被赐了白绫！”阿虎的声音都在颤抖。
“嗯。”萧烬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阿虎见状，有些不解：“侯爷，这可是大快人心的大事啊！柳家那些人，平日里飞扬跋扈，欺压百姓，如今终于遭到报应了！”
萧烬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阿虎。
“柳家倒台，只是朝堂上的一个开始。”他声音低沉，“京城的水，深得很。今日柳家栽了，明日还会有张家、王家跳出来。”
阿虎挠挠头，有些听不懂。
“侯爷，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萧烬起身，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地图。那不是大夏的地图，而是整个天下的地图。
“柳家已去，但其背后的关系网，盘根错节。我们需要时间去清理，去消化。”
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
“更重要的是，外患未平。东海倭寇，蠢蠢欲动。北境蛮族，虽败却未亡。西域各国，虎视眈眈。”
“大夏的危机，远未解除。”
阿虎听得肃然起敬。他知道，侯爷的眼光，永远比他们看得更远。
“侯爷，那我们何时动身去东海？”阿虎问道。
萧烬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急。我们需要先在京城站稳脚跟。柳家倒台，许多势力会重新洗牌，我们不能缺席。”
“柳家那些空缺出的官职，以及被抄没的产业，都是我们要争取的目标。”
“我们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知道，军功，同样可以在朝堂上立足。”
阿虎点点头，若有所思。
“侯爷说的是，我们不能只知道打仗。”
萧烬轻叹一声。
“明日起，替我多留意京城各方动静，尤其是那些与柳家有牵连的世家，以及新冒头的小吏。”
“还有，去查一下，柳家倒台后，谁最先瓜分了他们的利益。”
阿虎领命，转身离去。
书房内只剩下萧烬一人。他再次看向地图，目光落在遥远的东海。
“呦呦殿下，我定会为您，为大夏，打造一个固若金汤的未来。”他轻声自语，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小烬烬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呀？】远在御书房的呦呦，忽然感觉心头一暖，她歪着小脑袋，把玩着手中的小木头人。
今日的朝会，柳家的覆灭，让大夏的朝堂迎来了一次剧烈的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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