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听到静安皇后的名字瞬间也不吭声了，看着沈维贤的脸在瞬间变得忧伤了起来。
“干爹，您以前说那苏瑾柔长得像静安皇后，”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听见了沈维贤轻敲一声桌子的声音，这是在制止他不要乱说话的举动，所以小全子立刻闭了嘴巴。
“苏昭仪是长得像，但是静安皇后的性格跟她全然不一样。也怪你没有印象，当年静安皇后救下你的时候，你也不过只是四岁的奶娃娃。”
姜凤煜没有在场，沈维贤说起静安皇后的时候眼里似乎多了一丝的怀念。
他眺望着远方似乎能看到在那盛开的冬梅下，披着一件厚厚大髦脸上白净的女子，一脸慌张地看着那个小奶娃娃问着自己：“沈公公，这，这怎么办才好？”
那时候的姜凤煜从王爷晋升为皇上，整个王府正在搬迁。
静安皇后不顾别人的阻拦蹲在地上，伸出手抱着当时还是奶团子的小全子着急地望着自己，眼里全是慌里慌张的光芒像是夜晚的星星一样。
“干爹，干爹。”
小全子叫着他，等沈维贤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奶团子已经长得如同少年的模样的时候。
心脏的部位忍不住传来一阵抽搐。
原来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将自己苦涩的心情压下。
“怎么了？”
沈维贤应了一声。
“皇上是不是对张渺渺有意思？”
听到小全子的话，沈维贤差点喷出嘴里的茶水在他的脸上。
“傻小子，你在这座皇宫里面长大，怎么还能讲出这么天真的话，以后不许讲这话了让人听见不好。”
沈维贤放下茶杯对小全子轻声呵斥道。
“我知道干爹，可是为什么呢？”
“笨蛋，你忘记静安皇后是如何死去的么？感情对于皇宫里面的东西才是最奢侈的东西。”
沈维贤看着小全子脸上那懵懵懂懂的样子叹气着用手点了他一下脑门子。
“所以，张渺渺让你去赌坊做什么？你向来都不玩这些东西的。”
所以小全子才输的一塌糊涂以至于一个晚上输了奖金上千两银子，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些地方。
“她想知道那名叫莞尔冷宫宫女的事情。”
莞尔？
沈维贤眼睛一眯，张渺渺为什么想要知道莞尔的信息。等他的眼神扫视过小全子的脸的时候，对方又心虚地不肯看向他。
“那你说了么？”
“说了，但是她就是默默去房间里面不知道干什么了？”
小全子摸着脑子有些迷惑。
“那晋王殿下他们频频出入张渺渺那处又是在做什么呢？”
“这个我知道，张渺渺在给晋王殿下治疗。”
治疗，顾也身上的毒素越来越少，从那个古怪的神医来过之后他的脸就越来越干净。他的眼神一换，当年的顾也实际上在娘胎里面就中毒了。
皇上不想要这个顾家的二公子出生。
夭折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没想到当时的先皇却固执地要命令太医院救活顾也。
想到这里，沈维贤长叹一口气出来。
“干爹，你累了？”
听到小全子的话，沈维贤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累。
“你我都很清楚，皇上一开始让这个张渺渺进宫是为了测试这个突如其来的义女的身份到底是为何。”
“机灵些。”
沈维贤放下杯子看着在自己旁边傻乎乎关切地看着他的小全子，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干爹。”
待小全子离开之后，沈维贤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多少有些舍不得。
可有什么办法呢？
他抬起头望着外面的天空变了颜色。
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
苏瑾柔正在房间里面研磨着东西，抬起头就发现苏佳柔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那样子眼眶红润。
“怎么了？”
她有些疑惑不解地问，苏佳柔怕死她了。平日里面恨不得离她一米三丈远，今日怎么会主动跑到自己的面前来？
“没什么，只是听到我娘死了。”
苏佳柔神态诡异的看着她的脸，盯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你娘？”
吴媚娘死了，是苏瑾柔出乎意料之内又意外的还以为她能撑过这个冬日呢。
“是啊，我娘。”
苏望曾经找过她说吴媚娘病得都快奄奄一息了，想让她回家看她娘最后一眼。她的内心早就对华秋茹的仇恨给遮蔽了眼睛。
没想到，等她从苏望的嘴中亲耳听到她娘死了的时候。
一瞬间，脑子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站在了张渺渺的面前。
有些呆滞地看着这名跟苏瑾柔长得过于相似的女人伫立许久。
苏瑾柔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推着轮椅从后面的柜墙里面拿出三根香递给苏佳柔。
“你这些线香拿给我有什么用？”
苏佳柔看到她手里递过的香，还以为张渺渺故意羞辱她一下子将她手里的香给打掉。
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令站在一旁的紫嫣心惊胆战地望向张渺渺的脸。
生怕这祖宗生气。
“这是普通寺庙祭拜的线香，之前去护国寺的时候我拿过来没有用，虽然出不了宫。”
苏瑾柔弯下腰想要勾到散落在地上的线香，那指尖被压得苍白还是没有勾到，最后还是刚回来的小全子急忙捡起来递给对方。
“祭拜下吧。”
看到张渺渺略带关心的眼神，在线香点燃起的那一刻，苏佳柔的眼眶蓄满着眼泪。
哆哆嗦嗦地拿着那三根线香，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在泪眼朦胧间，她像是想到进宫之前，她娘苦苦劝告自己不要过来却跟自己大吵一架的场景。
终于是绷不住小小的哭出声。
而苏瑾柔坐在她的背后，听着她小声的啜泣，捏紧的手又放开。
这么多年过去，终于吴姨娘是死了。上一辈子的时候，苏佳柔踏着她的身份，她们母女两个应该生活得很幸福吧。
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冷冷一笑，凭什么她母亲受尽折磨而她们却母女欢乐。
现在曾经最亲密的母女两个人天人永隔，心生间隙的离开。
苏佳柔永远地失去了吴姨娘这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娘亲，看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响。
苏瑾柔闭上眼，娘，终于是为你报了仇了。
可惜，你是清醒着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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