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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钢筋水泥板的电机轰鸣声响彻房间。
“……”
我突然感觉全身一软，两只眼皮像遭到电击般疯狂鼓动，一股前所未有的精神压力恶浪般从天而降，几乎要将我连骨头一起粉碎。
“哎呦我去！什么东西!”
我大吃一惊，忍不住抬起头看过去。
一个脸上洒满血滴的年轻菲林少女伫立在烟尘中，手里挥舞着高速旋转的切割链锯。锯身因高温泛红，轰鸣声中，热浪扭曲了空气，眩目的令我忍不住眯起眼睛。
龙门那么多高楼大厦，跳楼杀人的不少，最近更是格外多。
不是我自我意识强，但他们真的几乎都是冲着我来的。
“电锯杀人狂！”
我吓了一跳。
“蠢货！”
林雨霞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拉着我奋力往后一摔。
在我脸着地的同时，林雨霞左掌居然仍不忘生猛一劈，破空声猎猎作响。
“是罗德岛的六星级通缉犯，斩铁裂钢，煌！”
躲在办公桌下，抓着文件快要哭出来的文员害怕的几乎要呕吐，却还是很贴心为我介绍。
我紧张地探出脑袋看过去，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罗德岛果然又成了被利用的棋子。
此刻，煌的额上、胸口、四肢，全都流出滚滚汗浆，周身散发出巨大的热量，绿色的瞳孔亮得可怕。
林雨霞皱眉，脚下一踹，雪亮的剑刃已来到对方头顶心两寸的距离。
“刷！”
林雨霞长剑劈落，鲜血涂开，煌的左手突然挡在头顶心上，硬是架住林雨霞全力一剑！她完全没有惨叫和逃开的意思，反而任由林雨霞的剑悬停在她头顶心的半寸之上，因为她知道林雨霞已经没有力量继续往下劈了。
林雨霞确实没有力量往下劈了，她的源石技艺向来不以力量见长，但此刻连辅助法术都被煌周身的高热瓦解，这让她始料未及。
“糟糕。”
林雨霞咬着牙想要撤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煌的控制，一时间急得全身汗如雨下。
煌咧开嘴，双曈白光犹若明昼，力量不断催化。她制住林雨霞，分出一只手，举着链锯不断逼近林雨霞。
“结束了。”
鲜血从煌的指缝间不断涌出，她却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就在这时——
“砰砰”两声。
天花板上的水管应声爆裂，冰冷的水流倾泻而下，瞬间浇灭了煌周身蒸腾的热浪。
水蒸发形成的厚重蒸汽，很好遮蔽了袭击者的视线，从而产生真空期。
“快跑！”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抓起击穿水管的铳械朝水蒸气里的通缉犯掷去，一把拉住林雨霞转身狂奔。
121
以源石技艺驱动的引擎发出截然不同的咆哮，一直朝着我们逼近。
激烈的震动感摇晃着楼层，除此之外，还有不断重复的精神攻击。
“这样好吗？继续耽误下去，那个可怜的落魄大小姐尸体都要冷掉了。”
光是这一句就已经能让林雨霞恨的牙痒痒了，再加上之前战斗受伤，林雨霞嘴角已经流出鲜血。
“——”
我刚想说点什么稳住林雨霞，那恶意的声音便转向了我。
“博士——”
光是被叫到这个称呼就已经令我毛骨悚然。
仿佛在悲叹，刻意拖长的音调里逐渐浓郁的黑暗热情。
“居然在失忆的状态下，还能立刻想到用水幕降温并制造反击机会……真不愧是博士啊。换作是其他人，我即便不死也要重伤吧。”
明明是夸奖的话语，却塞满了不相称的污浊感情，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刺。
“果然——失去了士兵的将军，根本没办法好好战斗呢。”
“这样好吗？阿米娅也好、普瑞塞斯女士也好，我们每个人……大家都担心你到不行。”
“‘博士失忆了，这是没办法的事。’阿米娅到现在也还坚持这样的想法。可是我想啊——就算记忆刻意消失，感情绝对不会轻易消散才对，为什么您可以如此轻飘飘的背叛我们呢？”
控诉着我变心的话语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恳求，希望能打击倾听者的内心。
“……还是说，你过去说过的话——说要让源石病消失，要救大家什么的，全都是谎言？博士？”
“你根本就不在意阿米娅！不在意我们吧！仅仅因为失去记忆，就擅自离开，轻易背弃我们，这便是你过去口口声声说过的珍视吗？我真替整合运动那些人感到悲伤，他们还没有看清自己依赖的是怎样一个无血无肉的恶灵，依赖着一个把人当作棋子使用的操盘手！”
煌那特有的大嗓门裹挟着源石技艺的共振，在封闭的空间内反复回荡、撞击。
这已不再是质问，而是要将人心活生生剖开、剜出心脏般的可怕谴责。连林雨霞看我的眼神都流露出动摇，不过，这份动摇只持续了几秒。
因为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看向林雨霞，用手指向摇摇欲坠的天花板。
先前被破坏的天花板周围出现辐射状的裂痕，每道裂痕又错综相接，薄弱处已经摇摇欲坠。
斩铁裂钢是吗？
可我的心早就锻炼到比钢铁还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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