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漏网之鱼？”混沌谨慎的说，“司长的位置有限。也许有人修成了分化术，但没有在梦神院担任要职。我们也不能忽略这种可能性。”
尹降吉摇头。
“你忘了我从傩面人的分身手里搞到的那份考试真题了？只有六大神司的司长，才有权限查阅真题。其他人，没有资格！”
混沌还是不放心。
“万一司长把真题交给了别人呢？”
“那我们也只要调查司长就够了。顺着司长的藤往下摸，一定能摸到我们想找的‘瓜’！而且，你别忘了赵小丁！”
尹降吉提示混沌：“生产和制作甲马纸的工具全都被梦神院垄断了。
赵小丁是从哪里得来的工具？我一直怀疑有一个手眼通天的人在背后帮助赵小丁。
如果这个幕后黑手是梦神院的某一位司长，所有的事情就合理了。”
混沌说：“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测。虽然合理，但是缺乏证据。没有证据的推测都是空谈！”
“主管甲马纸生产和销售的神司是思梦司吧？”尹降吉提议，我在资格测试的时候得到了一张戏梦园的戏票。
戏梦园就在思梦司。
等到下一轮考试结束，我可以借口兑换戏票，混进思梦司去瞧瞧，说不定能发现新的线索。
我还想去狩梦司。
曹姐姐的档案存放在那里。
我想知道的秘密和想见的人，也在那里。”
“你说的是吉伯奇？”混沌问。
“是的。”尹降吉说，“我越来越好奇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为什么会被吉伯奇做成封印你的肉身封印？”
混沌道：“我脱离了丁魇娘之后，吉伯奇就用术法隔绝了我与外界的一切交流。等到他解除隔绝，我已经被封印在你体内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你做我的肉身封印。”
尹降吉没有问到答案，只能作罢。改换话题，问混沌：“刚才在案卷阁，你怎么知道赵子缨来了？”
尹降吉和混沌共享了五感，混沌却没有这么做。
他只给尹降吉分享了自己的听力，其他的四感，一概封闭。
赵子缨突然出现在案卷阁，尹降吉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动静，傩面人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混沌却是一副提前预知了一切，有备无患的样子。
他肯定留了一手。
尹降吉猜对了。
混沌说：“傩面人入侵你的意识和我对话的时候，我就察觉到赵子缨的存在了。
我故意用梦隐术隐匿了赵子缨的行踪。就是为了让她杀那厮一个人仰马翻！
我是宇宙的原初，毁灭的化身！
只有我威胁别人，和别人谈条件！
轮不到他来威胁我，逼着我谈条件！”
混沌的语气充满了咒怨，看来他是在故意报复傩面人。
尹降吉可太喜欢混沌这种快意恩仇的性格了。
君子有仇，当场必报，等不了下次。
就是可怜了那个守阁的剪纸人，不知道它被傩面人用盗梦甲马纸弄到哪里去了。
“老兄，你知不知道被盗梦甲马纸盗走的东西会到哪里去？”尹降吉问混沌。
混沌回答：“梦澜幻域。”
又是一个尹降吉闻所未闻的名词。
“那是什么地方？”
混沌解释道：“梦神趾离陨落的时候，在华胥境留下了四扇门，可以通向梦境四柱源起的地方。
连通人梦两界的华胥门，通向梦境万境的万境门，通往梦澜幻域的寤寐门，还有通向梦境深渊的幽魇门。
华胥门代表了平衡，万境门代表了创造，寤寐门代表了变化，幽魇门代表了毁灭。
梦澜幻域是一个恒久变化的地方。所有不完整的，支离破碎的梦境都会在那里交织融合，不断的发生变化。
只有穿过寤寐门，才能进入梦澜幻域。”
“寤寐门在哪里？”尹降吉追问。
混沌说：“不知道。那扇门的位置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在哪儿。”
尹降吉惋惜道：“我还挺喜欢那个守阁剪纸人的，还想着有机会去捞它一把，现在看来，是没戏了。只能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谈话至此，告一段落。
尹降吉的狂野烂饭也做好了。
灶台上传来了阵阵的饭香。
尹降吉将“地皮纸”收进了乾坤袖，指挥偃师的傀儡人把他秘制的狂野烂饭抬上了餐桌，顺便摆好了餐具。
“开饭喽！”
尹降吉揭开了锅盖。
四溢的饭香立时充斥了空气。
锅里的野菜、猪肉和糈米“烂”到了不分彼此。
五彩缤纷的食材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大锅的星星。
尹降吉往自己的碗里盛了满满的一碗烂饭，然后和混沌共享了味觉。
烂透的糈米软糯香甜，丰盛的野菜清香爽口，酥烂的赤眼妖猪滋味更是一绝。
猪肉的腥味被彻底的清除了。肉质鲜美爽口，滑嫩入味，好吃到让混沌怀疑人生。
“这真的是赤眼妖猪？味道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太美味了！”
尹降吉洋洋自得道：“厨师的作用就是烹鲜制香，调和百味。
调味的精髓，在于平衡甘、酸、苦、辛、咸这些基本的味道。
食材的配伍，投放调料的先后顺序，用量的多少……每一步的精微操作，都有其根源和道理。
烹小鲜，如治大国！”
这句话，是尹降吉从姬旦那里听来的人间名言，此情此景，刚好可以拿来卖弄。
混沌被征服了。
不管尹降吉怎么装腔作势，他都在一旁附和说对，热情极高。
尹降吉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美食计成功了。
经此一餐，混沌正式成为了他的厨下臣。
从今往后，他可以利用出神入化的厨艺来和这位毁灭的化身博弈了！
正餐过后，尹降吉又找来了几颗嘉果，作为餐后水果，吃了下去。
嘉果可以消除疲劳，让人恢复精神。
尹降吉忙碌了一夜，正感疲惫。
果实下肚后，他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又充满了能量。
酒饱饭足，尹降吉拿出纸笔，将此次行动的收获、亟待解决的问题和今后的行动目标，一条一条的写在了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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