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7门前的空气仿佛凝固。林夏的手搭在金属门把手上，指尖微微发颤。女人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肩头，像是等待，又像在祈祷。
“你确定要进去？”女人轻声问。
林夏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那扇门，上面的编号像是烙在她心里的印记。S-07……这个房间，藏着她失去的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中央的玻璃舱发出微弱的蓝光。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监控屏幕，画面中闪过无数个她的身影——有童年的，有现在的，甚至还有她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那些画面像是拼图碎片，却拼不出完整的真相。
“这是……什么？”林夏低声问，声音有些发涩。
女人走进来，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门，“是你的人生。”
林夏的目光落在玻璃舱里。那是一个培养舱，里面躺着一个女孩，面容和她一模一样。只是……那女孩闭着眼睛，皮肤苍白，像是沉睡多年。
“她是谁？”林夏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女人说，“真正的你。”
林夏猛地回头，“什么意思？”
女人走到培养舱前，伸手抚摸玻璃表面，“你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你已经死了三次，每一次，我们都把你唤醒。但每次醒来，你都选择了不同的路。”
“你说谎。”林夏后退一步，“我明明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记得我妈……”
“那是我们给你的记忆。”女人打断她，“你真正的母亲，就是这里的研究员。她把你制造出来，是为了完成一项实验。你是第一个成功体，也是唯一一个拥有完整情感模块的实验体。”
林夏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童年时的画面，母亲温柔的笑容，病房里的小夜灯……一切都在动摇。
“我不信。”她摇头，“如果我是实验体，那慕清欢呢？沈墨寒呢？他们又是谁？”
女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慕清欢是你的替代品。她被制造出来，是为了在你失败时接替你的任务。至于沈墨寒……他是你的守护者，也是观棋人计划中的关键人物。”
林夏的心跳加快。她突然想起沈墨寒最后的样子，他站在实验室门口，笑着说“回家吧”。那时，他的眼神里带着解脱，也带着深深的悲伤。
“所以他知道这一切？”她低声问。
女人点头，“他知道，但他选择了沉默。因为他怕你承受不了。”
林夏的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她恨这种感觉，被蒙在鼓里，被所有人当作一个实验品、一个工具。
“我不会接受这个结局。”她咬牙，“我不是你们的实验体，我不是你们的棋子。”
女人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怜悯，“林夏，你从来就不是我们的棋子。你一直都在做自己的选择。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你醒来，都会走向不同的结局？”
林夏愣住。
是啊……为什么？
她记得自己曾经死过，被慕清欢亲手杀死；也记得自己曾逃走，和沈墨寒一起躲进深山；她还记得自己选择留在实验室，成为新一代的“观棋人”。
每一次，她都做出了不同的决定。
“因为……我有自由意志。”她喃喃道。
女人笑了，“对，这就是你最特别的地方。你不是程序设定好的复制体，你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情感。你一直在寻找答案，而现在，答案就在你眼前。”
林夏望向培养舱里的另一个自己，那个沉睡的女孩像是在等待，等待某个时刻重新醒来。
“如果我选择终止这一切呢？”她问。
女人的表情变得严肃，“你可以选择终结S-07项目，让所有实验体都停止运行。但代价是……你也无法再醒来。”
林夏沉默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醒来，她都会遇到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故事。她不是命运的囚徒，而是命运的审判者。
她可以选择继续活下去，作为实验体，作为“观棋人”；也可以选择结束这一切，让自己彻底消失，成为真正的终结。
“我需要时间。”她最终说。
女人点头，“你有十分钟。”
说完，她转身离开房间，留下林夏一个人面对培养舱。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林夏走到培养舱前，指尖轻轻触碰玻璃。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握过枪，也曾经拥抱过沈墨寒。她经历过背叛，也经历过信任。她爱过，也被爱过。
如果她是实验体，那她的爱，是不是也是被写入程序的？
她不愿相信。
她宁愿相信，那些眼泪、那些疼痛、那些心跳，都是真实的。
“沈墨寒……”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她。但她知道，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不会后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夏深吸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输入了一串代码。
警报声骤然响起，整个房间开始震动。
她转身跑向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培养舱。那女孩依然沉睡，而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再见了，真正的我。”她低声说。
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房间内的灯光逐渐熄灭。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培养舱的玻璃裂开一道缝隙，蓝色的液体缓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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