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至，上京城热闹非凡。
桑离殿的屋顶也是相当热闹。
“嚯！”方家暗卫爬上屋顶，见那里蹲了两个人，吓了大跳。
看到他们同款黑衣，他抿了抿唇，问道：“两位是从哪里来？”
暗一暗二对视一眼，暗一道：“平原王府。”
听到这四个字，方家暗卫放心了。
桑离公主曾经殴打过平原王世子，派人来监视她是应该的。
不是皇上的就好。
静默了一会儿，方家暗卫又问：“你们不好奇我是哪家的嘛？”
暗二皱了皱眉，作为暗卫的守则之一，不能好奇，更不能自曝家门。
方家养的这个暗卫是不是傻子？
暗一象征性地问了一下。
方家暗卫说：“我是右相府的。”
暗一暗二：“……”
笑笑算了。
三人一起蹲在屋顶，下面传来微生予鹿和天命聊天的声音，暗二拿起笔舔了一口，开始奋笔疾书。
方家暗卫忍不住好奇，“你在记什么？”
暗一道：“记桑离公主说出的八卦。”
方家暗卫微微睁眼：“每一句都要记吗？”
底下传来桑离公主的惊呼声，【十皇子喜欢上凤姐姐了？他是姐控吗？他们才认识多久？】
天命：【没办法，凤姐姐太温柔了，他就喜欢那款的。他还策划了在除夕夜跟她告白？】
微生予鹿：【又表白？凤姐姐知道吗？】
在隔壁楼兰殿的凤临公主：知道了。
天命：【当然不知道了，不然怎么有惊喜。】
微生予鹿：【他是怎么安排的？我要站在第一排看热闹……】
讲到了重点，暗二手速飞快，笔都给他挥出残影了。
方家暗卫不解：“这有什么可记的。”
就是十皇子喜欢一个姑娘，又不是什么大事，平原王的暗卫是不是分不清重点？
暗一原不想理他，但想到如果桑离公主无意中讲到除夕夜方家要做的事，他们要是来不及捉住他就耽误皇上大事了。
暗一看向方家暗卫，认真打量一眼他，问：“兄弟你的月例不多吧？”
方家暗卫：……
他看看暗一暗二的顺滑反光的狐裘领子，咬了咬后槽牙，该死的有钱人！
他昂着下巴说：“我只是外出做任务，穿的低调而已。”他才不是因为穷。
暗一哂笑道：“我不是找你炫耀的意思，其实我们兄弟的月例也不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领子，“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能穿这么华贵的衣裳吗？”
方家暗卫眨了眨瞬间清澈的眼睛，要是里面能写字，此刻一定会蹦出两个大大的“想”！
但他可是冷漠的暗卫，不能这么市侩，只微微的点了下头。
暗一朝他招招手，他乖乖蹲过去。
暗一搂着他，说道：“其实很简单，我们靠的就是这个。”他指了指暗二的小本本。
方家暗卫犹如被佛祖点睛，突的恍然大悟：“这些八卦……”
暗一点头，“拿出去卖给书肆小报和说书先生，或者自己写话本子，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于是第二天，方家暗卫也带上了一个小本本。
“嘿嘿，两位兄弟放心。”方家暗卫喝水不忘挖井人，蹲到他们跟前说道：
“我每天只记两个八卦，绝不会抢占你们的生意。”
暗一笑得眯起了眼，摇头道：“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们不介意。”
只要你不务正业，所有八卦都可以给你。
第三天，又有两个人爬上了屋顶。
桑离殿只有一个主屋和两个侧屋，侧屋矮小，不适合隐藏，所以所有人都爬上了主屋的屋顶。
方家暗卫警惕地看向两人：“你们是何人，哪家来的？”
暗一眉宇往下压了压。
除了左相，还有谁在忌惮桑离公主？
暗一瞥了暗二一眼，暗二换了只炭笔，迅速画下两人的模样。
虽然两人只是戴了面罩，但会相面术的人能将其容貌大致补全。
小长脸捅了捅大胡子，大胡子抓耳挠腮了一会儿，说：
“我们是平沙国王派来保护平沙王子的。”
两人也是没想到，桑离公主的屋顶这么热闹，京城的官他们不认识，只能说别的地方。
方家暗卫抚了抚胸口。
不是皇上的就好。
他指着斜对面说：“平沙王子的屋顶在那边，你们来错地方了。”
“啊……好，抱歉打扰了。”
两人离开后，方家暗卫迅速露出谄媚笑眼，对暗二说：“哥，下一个八卦给我呗。”
————
腊月二十九日晚，左相府。
“桑离公主最近可有异样？”左相问道。
方家暗卫恭敬答道：“回相爷，桑离公主除了到京中各官员家做客，便是在幽云宫不出。心声也说的是她附近之人过去的丑事，关于左相府的内容并未透露半分。”
左相点点头，“做的很好，明天继续跟着她，决不能让她靠近武德门。”
“是。”
方家暗卫拱手准备退下，哪知袖子里的小本本被甩了出去，他呼吸一紧，旁边的管家立即捡起来递给左相。
左相未打开，先问他，“这是何物？”
方家暗卫心底冒汗，咽了咽口水，答道：“是……是属下怕有疏漏，便将桑离公主所说之话都用笔记录下来。”
左相眯了眯眼，这才打开本子，翻了两页，压了压嘴角，“咳，以后所有事都要如实相报，下去领赏吧。”
“谢相爷。”方家暗卫暗暗吐了口气。
虽然本子没了，但他都记得内容，还额外领了赏，不亏。
子夜时分，左相府东院突然传出一阵一阵的笑声。
方老大披着衣裳出来看了一眼，疑惑喃喃：
“父亲对明日之事这般有信心？大半夜了还在笑？”
天边的一颗星星突的闪烁了一下，方老大连忙双手合十，“希望明日一切顺利！”
————
除夕当日，微生予鹿正午先是去了东野王府和微生柔一起吃属于桑离的“年夜饭”。
晌午后便进宫参加除夕宫宴。
宫宴结束后一众人便集体移步到武德门，等候零时，太子点灯。
这段时间给太后写了无数封情书，还在追妻火葬场的太上皇今儿总算得了太后的一个正眼，他便借机邀请太后一起出宫游除夕。
这两年因为太上皇要把潘贵太妃葬入他们的陵寝一事，太后心力交瘁，烦不胜烦，已经有两个新年没有好好过了。
再加上年纪大了，懒得看他折腾，这次便答应了他。
各位公主王子皇子们也都找到自己的伴，相约在武德门外的护城河边。
十皇子因为策划告白的事，中途就和七皇子跟九皇子出宫了。
微生予鹿也是宫宴一结束就带着南陌祉坐飞剑飞去看戏了。
在北边宫门口等候的方家暗卫裹紧他用卖八卦买来的狼皮大衣，站在雪地里，从人头攒动等到人迹寥寥。
“……桑离公主什么时候出来啊？”雪花染白了头发，他抱着胳膊孤零零。
帮南陌祉回来取披风的暗一路过时，莫名觉得这个雪人有点熟悉。
他试探性喊了一声，“八卦兄弟？”
方家暗卫一怔，仿佛看到救星，抖落一身雪跑过去抓住暗一的手，
“八卦兄弟，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看到桑离公主了吗？我把她跟丢了。”他哽咽的流出了两条鼻涕。
暗一拍拍他冰冷的手，“不用担心，我弟弟跟着，我带你一起去。”
“呜呜呜，八卦兄弟，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了。”方家暗卫想抱他一下。
暗一连忙闪身躲开，差点儿就被他蹭上大鼻涕了。
“大家都是同行，不用这么客气。”
今晚过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和我成为兄弟吧，大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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