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檐角下,静静伫立着一道身影,袅袅青烟中,深沉,清寂。
他望着不远处的那一幕,长时间,一动不动。
是周庭风。
他眼中的惊愕渐渐消寂,直至深静无澜。
云山寺的主持明慧大师,站在他身后,拨动佛珠,提醒,“周太太快下山了。”
周太太每年都会来云山寺小住一段时间,捐赠一笔九百九十九万九千…的香火钱。
时间固定。
就连捐赠的香火钱,也是数年不变。
虽然说是小住,但实际上,周太太常待的地方,是云山寺后面的那座荒山。
原本,是云城最着名的秘境名山。
山巅之上。
是日出时分,第一缕晨曦照射到的地方。
可周太太却花了天价买了下来,日夜戒守,不再允许任何人踏入。
后来。
便成了一座荒山。
周庭风长身如玉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直静静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
梅花盛开,寺里有专门售卖相应的花环。
小女孩好奇,买了一束戴着头上,随后看向身后替她付钱的男人,正笑意盈盈的说着什么。
没戴稳。
男人没说话,但抬手,替女孩扶正了头上的花环。
周庭风隽雅清绝的面容上,神色如常。
眼底却是晦暗不明。
没等主持大师再提醒。
看了最后一眼。
随后,周庭风收回了目光。
……
一上车。
宁笙就兴致勃勃的对陆西承说,“哥哥给我买的花环!”
陆西承看了一眼。
宁笙肤白,繁复精致的花环戴在她头上,一红一白的视觉,更衬得她漂亮灵动,娇俏明媚。
“你哥哥是绅士风度。”
陆西承启动车子,逗她,“如果刚刚是我和你一起上去,我也会主动付钱,男人的绅士风度。”
宁笙不乐意了,“哥哥还陪我上去了,哥哥最好。”
陆西承笑,“有多好?说出来我听听。”
听出他话里调侃的意思,宁笙瞬间不说话了,转头看向了窗外。
“说给你听有什么意思。”
徐敬淮漫不经心的道。
他偏头,挨近宁笙,几乎贴着她的耳骨,极其小声,“晚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我听。”
宁笙脸上绯红一片。
徐敬淮当然最清楚,她在床上,向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都是,断断续续的音。
车快开到酒店时。
徐敬淮的手机响了。
接通。
是林秘书。
“徐夫人刚到酒店大堂,我没正面撞上,但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应该是知道您和宁小姐都在云城了。”
林秘书打这通电话,就是专程来提醒的,“您别和宁小姐同时回酒店,不然肯定要撞上。”
宁笙转头正看着窗外,不知道是在看她头上的花环,还是在看窗外的霓虹灯火。
电话贴在徐敬淮的另一侧,她听不到。
徐敬淮嗯了声。
随后。
挂断电话。
见徐敬淮结束通话后,宁笙才转头看他。
她碰了碰头上的花环,不小心碰掉了一朵花瓣,从脸侧飘落到了徐敬淮的手心。
“哥哥,花好像有点……枯萎的迹象了。”
徐敬淮听见她说。
她刚开始戴上时,暗香浮动的梅花,娇艳欲滴,还有雪融化后的水珠。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略枯萎了。
徐敬淮看着依旧明媚动人的宁笙,揉碎手心的花瓣,淡声陈述。
“正常现象。”
“……”
就因为徐敬淮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宁笙回酒店的路上,一直有点小情绪。
进了电梯后。
也没有像早上那样,紧紧的挨着徐敬淮了。
但也不远。
手一伸,徐敬淮就把她拉到了怀里。
但最后。
徐敬淮也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说其他的。
倒是宁笙,在出电梯之前又跟自己和解了。
徐敬淮说的,原本也是事实。
“那我们明天还出去玩吗?”
宁笙问。
“你想去哪?”
话音刚落。
电梯门开。
宁笙先出电梯,绕过走廊,“我昨晚查了,云城还有个特别着名的——”
啪的一声。
看见房门前站着的人时,宁笙的话音戛然而止。
手里的包包,也蓦地掉在了地上。
偌大的走廊上。
一时死寂无声。
还是徐夫人先开的口,表面笑,可她威仪大,气势震慑,笑意也不达眼底,“笙笙,出来比赛怎么不告诉我呢?”
徐夫人看着宁笙头上的花环,抬手抚了抚,“跟哥哥出去玩了?”
徐夫人一抬手。
宁笙吓得瑟缩。
徐夫人的手勾住了花环,干脆扯了下来,“看这花也不鲜艳了,还如珠似宝的戴着。怎么,舍不得取下来啊?”
宁笙头皮一紧,脸色也白了几分,手心里全是冷汗。
察觉到宁笙的害怕,一旁的徐敬淮将她拉到了身后,护住她,“您怎么来了——”
“啪”的一声。
徐夫人把手里的花环狠狠的甩在了徐敬淮的脸上。枝条尖锐的小刺,瞬间在他的脸上划了几道红痕。
“我问你了?”
徐夫人冷声训斥,从未有过的寒厉。
徐敬淮没应声。
但宁笙身子不可控的轻轻瑟缩了下。
随后。
就见徐夫人看向了徐敬淮身后的宁笙,“笙笙,过来。”
宁笙手下紧了紧,战战兢兢的,朝徐夫人走了过去。
徐夫人握住她的手,全是湿淋淋的冷汗,拿出随身的手帕,一点点的给她擦拭干净,“你怕什么呢?是你哥哥没规矩,你别跟他学。我知道你向来乖顺听话,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从来不逾矩,是吗。”
话里话外都是敲打。
宁笙声音仍是颤,“……我出来比赛,刚好跟哥哥碰上了。”
“那你也要跟我打声招呼,一声不响的跑到云城,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下不为例。”
徐夫人语气温和,但宁笙手心的凉意更深。
她轻轻嗯。
徐夫人松开了手,“去开门。”
宁笙指尖仍是微不可察的轻颤,把掉落在地的包包捡了起来。
从包里面拿出卡。
徐夫人就在旁边看着。
宁笙整个人又紧张又害怕,刷了两次才把房门打开。
灯光亮起的那瞬间。
宁笙整个人又僵住。
徐敬淮的有件外套还挂在玄关处。
宁笙看到了。
徐夫人自然也看到了。
见状。
徐夫人笑了笑,干脆挑明了,声音里尽数是寒意,“你们住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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